让他竖起耳朵。
“……最可笑幕,”伯父低声说,“想象下,在他前面——准确地说,是在他后面——有盏路灯。把秘书贝内迪托叫过来。俩言不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心里想着同个问题:侄子会撞上路灯吗?就在这时,个行人出现在街另头。那人看见托马斯倒着朝他走过去,不禁歪歪脑袋,显然侄子怪异行进方式引起他注意。经验告诉,他们之间会有某种交流——两句寒暄,或开个玩笑,至少那人会用疑惑眼神看着他经过。果不其然,在托马斯还差几步撞上路灯时,那人快步走过来,拍拍他肩膀,拦住他。托马斯转过身。和贝内迪托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但可以观察他们手势。陌生人指指路灯。托马斯微笑着点头,把手按在胸前表示感谢。那人也对他微笑。他们握手,挥手告别,各自赶路。那人沿街往前走,而托马斯转过身,继续朝这边倒着走。他毫不费力地绕过路灯。
“啊,等等!故事还没完。没走出几步,那个行人回头看眼托马斯,发现他还在倒着走,大吃惊。看得出他脸担忧——当心,如果你不好好看路话,会出事——不过尴尬是,托马斯脸正冲着他方向,于是他俩正好打个照面,而们都知道盯着人看是不礼貌。那人急忙转回头去,可惜太晚,他恰好撞上下根灯柱。那个场面,就像钟锤撞在钟上。和贝内迪托情不自禁地倒吸口凉气。那人撞得晕头转向,龇牙咧嘴,伸手捂住胸口和脸。托马斯急忙跑过去帮他——他是向前跑。你以为他向前迈步样子会很正常?并非如此。他脚下没有丁点儿弹性。他迈着大步向前移动,上身画出条水平直线,仿佛站在传送带上。
“他俩又说起话来。托马斯看上去很关心那人;那人手捂着脸,摆手示意没事。托马斯从地上捡起他帽子。两人又握握手,在沉默中再次挥手道别,然后那个可怜人摇摇晃晃地走。托马斯——还有和贝内迪托——看着他走远。直等到他拐过街角,托马斯才以惯常方式继续倒行。但这个意外显然影响他心情,只见他头撞上分钟前刚巧妙绕过灯柱。他揉着后脑勺,转身盯着它。
“尽管如此,福斯托,他仍然坚持倒着走路。无论撞多少次头,无论摔多少个跟头,他仍然倒着走。”托马斯听见伯父笑起来,他朋友福斯托也跟着笑。然后伯父声音渐渐变得凝重。“从他年幼儿子加斯帕尔死于白喉那天起,他就开始倒着走路。那孩子是他和这里个女佣私生子。那女人也得白喉死。几天之后,命运弄人,弟弟西尔韦斯特雷,大白天正说着话,忽然倒在地上,死。托马斯母亲在他小时候就过世,现在又轮到他父亲。接二连三遭遇这样悲剧!有些人会消沉辈子。有些人会借酒浇愁。而侄子选择倒着走路。到现在已经年。他这种怪异默哀方式究竟还要持续多久?”
伯父不明白是,他之所以倒着走路,之所以背对世人、背对上帝,并不是在默哀。他是在抗议。当生命中你所珍视切都被夺走时,除抗议,你还能怎办?
他决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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