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
“还要赶很远路!”托马斯喊道。
这个年轻人走开。另个年轻人立刻接替他位置,兴致勃勃地扯着嗓门与托马斯对话。等到他放弃,又有人顶上来。在穿过波尔图阿尔托整段路上,托马斯直在高声喊话,满足着在车旁跟跑陌生人好奇心。最终到达市郊时,他只想振臂高呼,庆祝自己终于能熟练操控这台机器,不过他嗓子已经哑。
车渐渐驶入开阔乡间,他看眼变速杆。过去三天路程不算短,这台机器耐力也毋庸置疑——但蜗牛也很有耐力。驾驶优势只有在高挡位才能体现出来,手册上关于这点讲得很明确,伯父在里斯本也已亲身示范过。他在脑海里不断演练。要放手试,要继续爬行。按照换挡流程,踩离合、松油门、将操纵杆拉到二挡。在这系列操作中,他目光始终没离开路面,也没有紧张到忘记呼吸。离合器踏板不住地抖动,仿佛在告诉他,自己已经完成任务,他可以放心地松开脚。他照做。与此同时,他脚下油门踏板似乎在微微前倾,显得迫不及待。他重重踩下去。
这头巨兽跃至二挡,路飞奔。路面在震耳欲聋轰鸣声中飞逝在车轮下,他感觉不再是车在前行,而是大地从脚下被拽走,仿佛那种把桌布从摆满物品桌上猛然抽走危险戏法。大地以惊人速度消失,似乎它也清楚,这种戏法只有以电光石火速度才能奏效。之前他害怕开得太快,现在却害怕开得太慢,因为旦二挡失灵,后果不仅仅是他撞上某根电线杆命呜呼,整块脆弱如瓷器大地也会与
多美时,他这样解释自己刻不容缓新使命:
个半世纪以前,批年龄在两岁到八岁之间希伯来幼童被带上岛。这些有毒种子发芽、生长,毒性蔓延到每寸土壤,腐蚀那些掉以轻心人。使命是双重——既要把这些非洲灵魂再次带回上帝身边,还要扯掉犹太人缠在他们身上肮脏触须。作为主使者终日守候在码头,等待满载而归贩奴船。船靠岸时,登上甲板,为那些非洲人洗礼,向他们诵读《圣经》。你们都是上帝孩子,不知疲倦地向他们重复。也在偶然间画下那幅素描。
他虔诚而勤勉地履行职责,引导陌生人聆听种陌生语言,步入种陌生信仰。在日记这个部分,乌利塞斯神父口吻与那个时代典型神父没有分别——对主笃信不疑,同时无知、自以为是。托马斯清楚,这切终将改变。
他心绪难平,几番辗转才勉强入睡。他跟这辆车实在是不合,无论开车还是睡在车上,他都难以安宁。
早起他准备洗漱,却发现车厢里没有肥皂,也没有毛巾。和过去几天样,他下好番功夫才把车启动。他驾车穿过片平原,路两侧是单调耕地,前方通往波尔图阿尔托。镇子比他想象中要大。虽然他驾驶技术已经有进步,但由此带来镇定却被四面八方涌出人潮吓跑大半。人们边挥手,边呼喊,纷纷靠近。个年轻人在汽车侧跟跑。“嗨!”他大喊。
“嗨!”托马斯大声回答。
“这台机器太神奇!”
“谢谢!”
“你不停下来吗?”
“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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