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办公室变得空旷、静谧。也许他应该再祈祷
次，尽管作为名拿撒勒人耶稣虔诚信徒，他祈祷很少得偿所愿。况且他上
岁数，双膝跪地也没那
容易。屈膝动作伴着呻吟，身体各个零件缓慢地运转，颤巍巍地保持平衡，间或还会身不由己地猛然松。最终，两只膝盖顶在坚硬冰冷大理石
——个女人被推下桥。桩邪恶谋杀。”
他叹口气。
“只有婴儿和小孩尸检比这更糟——那些器官全都小得像玩具。除此之外，再没有比腐烂人体更令人作呕。死后两到三天，尸体开始腐烂，腹部出现标志性绿斑，它逐渐蔓延到胸部和大腿上部。这种绿色源自肠道菌群释放种气体。人活着时候这些细菌帮助消化食物，但在死后它们帮助消化肉体。这类朋友在自然界里无处不在。这种气体里含有硫黄，所以很难闻。部分气体会从直肠逸出，所以往往你还没看见腐尸就已经闻到气味。不过很快你就会看到剧烈变化。当这种气体让皮肤完全变色之后，它开始造成尸体鼓胀。眼球会从浮肿眼皮间鼓出来；舌头从嘴里伸出来；子宫整个儿翻过来，被挤出体外；肠子也从肛门里挤出来；皮肤颜色持续改变。仅仅周时间，假如尸体经历完整湿性坏疽分解，那具苍白尸体会从浅绿色变为紫色，再变为暗绿色，沿着静脉浮现出大理石状黑色条纹。水疱慢慢胀大又破裂，在皮肤上留下坑坑洼洼脓斑。尸液从鼻孔、嘴和其他身体出口渗出。在这些液体里可以找到两种化学物质，它们叫作腐胺和尸胺——这两个名称准确地传达出它们气味。死后两周，尸体已经肿得浑身紧绷，尤其是腹部、阴囊、胸部和舌头。最苗条人也会变得肥胖臃肿。肿胀皮肤开裂，然后整片整片地滑落。再过周，头发、指甲、牙齿都会脱落。大多数脏器已经破裂，并开始液化，包括大脑——它最后固体形态是种暗绿色凝胶。所有器官化为条恶臭、黏稠小溪，从骨架上缓缓流淌下来。
“在体外，细菌之外其他微生物也加入丑化尸体过程。各种鸟类啄食腐肉，为成群小型入侵者辟出入口。它们中有苍蝇——主要是食肉蝇和丽蝇，它们会产生大量蛆——还有甲虫、蚂蚁、蜘蛛、螨虫、马陆、蜈蚣、黄蜂，等等。每种入侵者都以其独特方式毁损尸体。还有更多毁损者：鼩鼱、田鼠、老鼠、狐狸、猫、狗、狼、猞猁。这些家伙啃噬面部，撕下成块肉，扯掉整条胳膊或腿。这切都发生在这具尸体上——就在不久以前，它还是个鲜活、完整、会站会走、会微笑会大笑生命。”
“太可怕。”玛丽亚说。
“没错。从现在开始
会尽量避开那座桥。”
妻子点点头。“信仰是对死亡回答。再见。”
她抬起头，他们最后亲吻下。她迷人脸如此贴近他脸！她身体紧紧依偎在他怀里那种感觉啊！她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微微笑，个告别眼神。她走出办公室，沿走廊往外走。他跟着她出门。
“再见，天使。感谢你所有礼物。爱你。”
她消失在拐角处。他对着空荡荡走廊出会儿神，然后回到办公室，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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