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到:奥多去哪儿?他看见儿子站在人群之外,而猩猩在教堂另边。他从人群中挤出来,和儿子起走向奥多。奥多正仰着头咕哝。彼得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奥多正盯着祭坛上供奉木质十字架苦像。他似乎想爬上祭坛,这正是彼得直以来最担心。幸运是,这时阿梅莉亚大婶带着埃洛伊神父快步回到教堂,朝他们走过来。她激动情绪分散奥多注意力。
斯·卡斯特罗——对吗?”他指着相册里第张集体照里个男人说。
他居然有巴蒂斯塔照片——阿梅莉亚大婶大吃惊。“是!”她说,眼睛睁得大大。她端住相册,双眼几乎贴到照片上。“拉斐尔!”她指着另个男人大喊道。她又指下。“他妻子,玛丽亚。”然后她忽然屏住呼吸,“是他!是金童!又张他照片!”她指着个小孩子——他在照片里只是个斑驳色块,正从母亲身后探头张望。彼得从没见过阿梅莉亚大婶如此激动。
“巴蒂斯塔——……外公。”他承认道。他指着本,但他不知道葡萄牙语里“外曾祖父”怎说。
“金童!”阿梅莉亚大婶叫起来。她全然不顾巴蒂斯塔是他外公、他儿子外曾祖父。她抓住他袖子,拉着他往外走。他们往教堂方向走去。她不住念叨着:教堂天使。路上,她激动心情感染旁人。别村民也加入进来,其中多数是女人。行人乱哄哄地来到教堂,连珠炮似葡萄牙语对话此起彼伏。这种混乱似乎让奥多很开心,他也“呼呼”地跟着起哄。
“这是怎回事?”本问。
“也不清楚。”彼得回答。
他们进教堂,沿着走廊直行,然后向左转,走向与祭坛相反方向。到教堂后部北墙前,阿梅莉亚大婶示意大伙儿在神龛面前止步。以花瓶为书挡书架前面立着个三层花盆,盆里装满沙,沙里插着纤细蜡烛,有些亮着,有些已经燃尽。碎纸片散落在书架和地板上,有些卷成团,有些折成正方形,这些纸片让整洁神龛显得凌乱不堪。此前彼得来教堂时从没靠得这近过,也没注意到这些纸片。书架正上方墙上挂个相框,里面是个孩子黑白头像。个英俊男孩。他严肃目光直视前方。他眼睛与众不同,颜色很浅,在照片明暗光影中十分醒目,不亚于背景里白墙。照片看上去很陈旧。多年前个年幼孩子。
阿梅莉亚大婶翻开相册。“就是他!就是他!”她反复说。她指指墙上照片里孩子,又指指相册里孩子。彼得对照:眼睛、下巴、神态。是,她说得没错。确实是同个孩子。“是。”他迷惑地点点头。人群中响起讶异议论声。相册从他手里往下传递,每个人都亲自对照番。阿梅莉亚大婶兴奋得满面红光,眼睛却始终盯着相册。
几分钟之后,她把相册夺回来。“好,你们看够。必须去找埃洛伊神父。”她说着冲出教堂。
彼得拨开人群挤到墙上照片前。金童。他记忆里再次有微光闪烁。父母曾告诉他些事。他在记忆中搜寻,但它们像晚秋最后几片落叶失落在风中。他什也抓不住,唯有对段佚失家族记忆隐约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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