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杰洛特醒来时,沙漏中沙已经全部到底,这说明他睡得比预料中长。他侧耳倾听,但周围却寂静无声。他感官已经恢复正常。
他拿起剑,低声吟诵咒语,只手拂过棺盖。最后,他将棺盖移开几寸,周围片寂静。
他把盖子再推开些,坐起来,警觉地握着武器,探出头去。墓穴内依然漆黑片,但是
痕。但同时,猎魔人手套上银钉狠狠地击中她,迫使她退开。杰洛特心中怒意渐长,他身子后仰,狠狠脚将妖鸟踢翻在地。
妖鸟发出打斗开始以来最为响亮号叫声,震得天花板上灰泥簌簌飞落。
妖鸟跃而起,怒火完全蒙蔽她神智,她现在只想撕碎眼前猎魔人。杰洛特等待着。他拔出剑来,在空气中和妖鸟周围不断画着圈,努力让剑招与脚步保持不同节奏。妖鸟并没有扑来,她缓缓地接近,追随着让她眼花缭乱剑光。
杰洛特突然停下脚步,举着长剑动不动。妖鸟也迷惑地停下来。猎魔人手中剑缓缓地画出个半圆,随后乘势向前迈进步,接着又步。随后他向前跃去,长剑向妖鸟头顶虚晃招。
妖鸟蜷身,迂回地向后退去。杰洛特再次欺身上前,手中利刃闪闪发光。他眼中跳动着鬼魅般火焰,牙缝里挤出低沉嘶吼。妖鸟连连后退,她被猎魔人怒火、恨意和杀气压得喘不过来气,这杀意从猎魔人身上散发出来,侵入她四肢百骸、心神头脑。这些陌生感受让妖鸟惊恐而痛苦,最终她长啸声,当即转身,不顾切地在宫殿那黑暗繁复走廊中疯狂逃亡。
杰洛特只身人站在大厅当中。尽管花很长时间,他想着,这场疯狂搏斗、这段深渊边缘恐怖双人舞仍旧达到预定目标。让他身体与对手同步,得以触及潜藏在妖鸟内心深处,影响其举动那些想法。令吸血妖鸟诞生那些邪恶而扭曲想法。猎魔人回忆起刚才情景,仍旧心惊肉跳:他就像面镜子,将妖鸟恶意反射到她自己身上。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浓烈恨意和怒气,即使以残,bao著称石化蜥蜴也无法与之比肩。
这样更好,他面走向墓穴入口,面想道。黑暗从中蔓延出来,仿佛摊巨大泥塘。这样更好,这样吸血妖鸟受到打击会更重。在那头怪物镇定下来之前,他也就有更多时间。猎魔人估计自己没办法再这来次。炼金灵药效果开始减退,可距离黎明还有很长时间。妖鸟在第缕阳光到来前决不能进到石棺中,否则他切努力就付诸东流。
他走下台阶。墓穴不算太大,除三尊石棺之外就没剩多少空间。第尊石棺盖子半掩着。杰洛特从皮外套下取出三瓶药水,迅速饮而尽,随后爬进石棺中,伸展下四肢。如他所料,这是口双人石棺——装殓着母亲和女儿。
他才刚刚拉上石棺盖子,外面就再次响起妖鸟咆哮声。他躺在已然成为干尸雅妲旁边,在石板内侧画个亚登法印。然后他将长剑置于胸口,在身边立个装着荧光沙沙漏,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他渐渐听不到妖鸟那声震宫殿咆哮。药水中雏菊和白屈菜发挥药效,他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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