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抓……
“杰洛特?”
“怎,希瑞?”
“他对做什?发生什?他对……做什?”
“谁?”
“希瑞,冷静点。”
夜色漆黑,风声阵阵,周围松树树冠发出平静悦耳沙沙声,枝干嘎吱作响。没有骇人火海,没有尖叫,只有这轻柔摇篮曲。身旁营火发出温暖和光亮,马具搭扣反射着火光。有把剑斜靠在地上马鞍旁,裹着皮革和金属带剑柄被火光映红。没有其他火焰,也没有其他铁器。贴着她脸颊手有灰烬和皮革味道,但没有血腥味。
“杰洛特……”
“只是个梦。噩梦而已。”
希瑞猛地打个寒战,紧紧蜷起四肢。
睛。希瑞动弹不得。她身后骑士已经死去,但双臂仍紧搂她腰,浸满鲜血沉重身躯压在她大腿上,让她倒在地上,无法起身。
恐惧冻结希瑞身体:强烈惧意令她肠胃翻腾,听不到伤马嘶鸣、烈焰咆哮、垂死之人哭喊和响亮鼓声。唯存在、唯重要、唯有意义便是恐惧。恐惧化为头戴羽翼盔黑色骑士,在肆虐红色焰墙前现出身形。
骑手催马袭来,头盔上羽翼随风舞动,犹如飞翔猛禽,而他无助猎物早因恐惧而全身麻痹。那只鸟——或者说那位骑士——发出骇人、残忍而又得意尖啸。黑色战马、黑色盔甲、飞舞黑色斗篷,还有其身后火焰。片火海。
害怕。
黑鸟尖鸣,翅膀拍打,羽毛扫过她脸。害怕。
“那个骑士……头盔上有羽翼黑色骑士……什都不记得。他朝大喊……还看着。不记得发生什。只知道很害怕……怕得……”
男人俯下身,营火光芒在他眼中闪烁。那是对古怪眼睛,非常古怪。希瑞曾经很怕那对眼睛,也曾不喜欢他目光。但那是很久以前事。很久很久以前。
“什都不记得。”她低声说,握住他像树干样坚韧粗糙手,“那个黑骑士……”
“只是个梦。好好睡吧,它不会再来骚扰你。”
梦。只是个梦。
营火渐暗。桦木枝烧得发红,不时噼啪作响,绽出蓝色火苗。男人将毛毯和羊皮裹在她身上。火光映亮他白发,剪出他鲜明侧影。
“杰洛特,……”
“在这儿。睡吧,希瑞。你需要休息。们还要赶很长路。”
能听到音乐,她突然想到。沙沙作响林木间……有乐声响起。是鲁特琴琴声。还有歌声。辛特拉公主……命运之子……上古血脉之子,精灵之血后裔。“白狼”利维亚杰洛特,以及他命运。不,不,那只是个传说,是诗人编造出来。公主已死。她企图逃脱,却在城镇街道上被杀……
救命啊!为什没人来救?孤单、虚弱又无助——无法动弹,无法用绷紧喉咙求救。为什没人来救?
好害怕!
羽翼巨盔眼缝中闪出灼人目光。黑色斗篷遮蔽切……
“希瑞!”
她醒,全身麻木,大汗淋漓。她尖叫声——这尖叫把她自己都惊醒——仍在空气中回荡,仍在她身体里、胸骨下震颤,让她干涸喉咙火烧火燎。她抽痛手指攥紧毛毯,后背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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