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想躺在那儿。”希瑞突然说，“他们才不想充当什
象征或警示。他们也不希望自己
骨灰被风吹走。”
特莉丝抬起头，听出女孩声音变化。她立刻感觉到
魔法灵光，还有太阳穴跳动和充血。她绷紧身子，
言不发，唯恐破坏或打断这魔法。
“他们只想要个普通坟墓。”希瑞声音越来越反常，冰冷、骇人而又刺耳，“块长满荨麻土丘。死亡有冰冷蓝色双眼，墓碑高度不重要，碑文也不重要。特莉丝·梅利葛德，十四人山上第十四人，还有谁比你更清楚呢？”
女术士身体僵住。她看到女孩双手攥住马鬃。
“你死在那座山上，特莉丝·梅利葛德。”陌生而邪恶声音再次响起，“你为何来此？回去，立刻回去，带上这孩子，带上这上古血脉之子。把她送回她主人手里。照
说做，第十四人，不然你将再死次。等那天到来，十四人山将带走你。那座坟墓和刻着你名字墓碑将带走你。”
梯形城墙、外堡和城门残余部分，还有粗糙结实城堡主楼。
骟马喷喷鼻子，仰起脑袋，走过护城河上仅剩桥板。特莉丝拉住缰绳，对散落河底朽骨不以为意。她早就见过。
“不喜欢这样。”女孩突然评论道，“这样不对。死人应该埋进土里，葬进坟墓。不是吗？”
“说得对。”女术士平静地表示赞同，“也这认为。但猎魔人把这天然坟场当作……警示。”
“警示什？”
骟马高声嘶鸣，摇晃着脑袋。希瑞突然打几个哆嗦。
“怎？”特莉丝努力保持镇定。
希瑞咳嗽起来，双手挠挠头发，又用力揉揉脸。
“没……没什……”她犹豫不决地嘟囔道，“累，所以……所以才会睡着。应该跑……”
魔法灵光消失。特莉丝只觉股寒意流遍全身。她试图相信那只是防护咒语消退效果，但她知道
“凯尔·莫罕遭受攻击。”特莉丝指引坐骑朝破碎拱廊走去，“这里有过场血战，几乎所有猎魔人都因此死去。只有当时不在城堡人逃过劫。”
“谁攻击他们？为什？”
“不知道。”她不打算说出真相，“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事，希瑞。去问其他猎魔人吧。”
“问过。”女孩嘟囔道，“可他们不告诉。”
能理解，女术士心想。女孩正在接受猎魔人训练，但尚未承受突变，因此有些事不该告诉她。她这样孩子不需要解那场大屠杀。像她这样孩子，不需要担心未来某天，会听到多年前袭击凯尔·莫罕疯子们毒言恶语。变种人、怪物、怪胎，受到诸神责罚、与自然相悖造物。不，小希瑞，不怪猎魔人对你隐瞒。就连也不会告诉你，而保持沉默理由更加充分。因为是个巫师，没有巫师帮助，那些疯子永远别想攻下这座城堡。那篇荒谬却广为流传，煽动狂热者、驱使他们做出恶毒行径讽刺文章《怪胎》，似乎也是某位巫师杰作。但是小希瑞，并不认同所谓集体责任。不认为自己该为那件事赎罪，毕竟它比出生还早五十年。这些打算作为永恒警示骷髅最终也将彻底碎裂、腐朽，被不时刮过山坡风吹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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