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夏妮皱起上翘鼻子,哼声。学生们总能轻而易举认出密探、间谍和告密者,这点每次都会让丹德里恩吃惊。尽管有些不合情理,但学生对情报部门厌恶众所周知。学院内土地享有治外法权,神圣而不可侵犯,学生和讲师们在校园里也是完全自由人——情报部门尽管喜好刺探,却不敢招惹学院中人。
“他们在集市那边就直跟着。”丹德里恩装出正在跟医学系学生拥抱和调情样子,“夏妮,能帮办件事吗?”
“要看什事。”女孩晃晃匀称脖子,像只受惊小鹿,“如果你又做什蠢事——”
“不,不。”他连忙向她保证,“只想送个口信出去,但这些讨厌鬼总跟着,没法自己——”
“要叫男生来吗?只要大喊声,那些探子就不敢再纠缠你。”
几处耸立着庞大而粗糙宅邸,明显是精灵离开后建造。切都显得干净、安宁而庄严——这里禁止任何形式贸易和有偿服务,更别提娱乐项目。
学生们漫步在小巷间,专注地阅读大部头书籍和羊皮纸手稿。其他人坐在长椅上、草坪上和花圃里,讨论各自家庭作业,或审慎地玩着“奇数或偶数”之类需要动脑游戏。教授们也在附近徜徉,在热切地谈天或争论同时又不失礼仪与风范。年轻助教到处闲逛,眼睛盯着女学生臀部。丹德里恩不无欣喜地发现,学院依然跟他就读时样,没有半点改变。
从三角洲那边吹来股清风,带来微弱海水气息,稍显浓郁硫化氢味道则从高耸于运河边炼金系大楼传来。灰黄两色朱顶雀在公园灌木丛中啁啾——那座公园就位于学生宿舍隔壁——还有只猩猩蹲坐在白杨树上,无疑是从自然历史系动物园里逃出来。
诗人没浪费时间,在迷宫般小巷和树篱间迅速穿行。他对学院地形如指掌。这并不奇怪,毕竟他在这儿上过四年学,又在叙事诗与诗歌艺术系教过年书。当他以满分通过期末考试时——这让那些早就认定他懒惰、放荡而又愚蠢教授们大跌眼镜——学校提议让他担任讲师。结果他却带着鲁特琴,跑到乡间徜徉数年,又以吟游诗人身份广为人知,学院只好再下血本请他重返母校,还给他客座讲师职位。丹德里恩只是偶尔才接受他们邀请,毕竟他对云游热爱,跟对舒适、稳定又享受生活偏好不能两全。不过话说回来,他确实很爱牛堡镇。
他回头张望。那两人没买陶笛、长笛或小提琴,反而大步跟在他身后,与他保持段距离,还不时留意周围树梢与房屋。
“哦,得吧,你想引起骚乱吗?非
诗人轻快地吹着口哨,转个弯,朝医学和草药学系所在宅邸走去。通往教学楼小巷挤满身穿独特淡绿色斗篷女学生。丹德里恩开始寻找熟悉面孔。
“夏妮!”
个年轻医学系学生,留着齐耳根深红色头发,放下正在看解剖学书籍,从长椅上站起。
“丹德里恩!”她微笑起来,快活地眯着榛子色双眼,“好些年没见你!来,来介绍下朋友们。她们都很喜欢你诗……”
“回头再说。”诗人低声道,“小心,看看身后,夏妮。看到那两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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