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瞪大碧绿双眼。信使见状不由脊背发凉,全身打个冷战。
“危险……”女孩突然换上截然不同声音,“危险悄然而至。它张开灰色羽翼飞扑直下,你却听不到半点声音。做个梦。沙子……沙子被阳光烤得滚烫。”
“什?”阿普利盖特抱着马鞍,愣住,“小姐,你说什?什沙子?”
女孩身子打战,用手揉揉脸。斑纹灰马晃晃脑袋。
“希瑞!”庭院里黑发女人边调整黑色骟马肚带,边尖声喊道,“快点儿!”
哭。他们证实,卡兰瑟王后最后血脉、“幼狮”希瑞菈公主确已死于非命。
还有人提到更黑暗、更不祥流言。在艾德斯伯格地区好几个村子里,农夫给奶牛挤奶时竟然挤出鲜血,而在黎明时分雾气中,有人看到可怕征兆“毁灭处女”。传说中驰骋于天际鬼魂大军“狂猎”在布鲁格出现,位置就在树精禁地布洛克莱昂森林。众所周知,狂猎本身便是战争先兆。有人还在布利姆巫德海角见到艘幽灵船,船上有个恐怖身影——个黑骑士,头盔装饰仿佛振翼猛禽……
信使没再听下去,他太累。他回到自己普通客房,裹紧毯子,很快坠入梦乡。
他在黎明时起床,走进庭院时不禁愣——他并非第个准备离开之人,这倒有些不寻常。井旁站着匹鞍韂齐全黑色骟马,旁边有个女人,身男装,正在水槽中洗手。听到阿普利盖特脚步声,女人转过身,用湿手拢起浓密黑发甩到脑后。信使欠欠身,对方略微点头,算是还礼。
他走进马厩,结果差点撞上另位早起客人。是个女孩,戴着天鹅绒软帽,正牵着匹长有斑纹灰色母马往庭院走。女孩揉揉脸,打个呵欠,慵懒地靠在马肩上。
女孩打个呵欠,冲阿普利盖特眨眨眼,似乎为他出现在马厩而惊讶。信使什也没说。
“希瑞,”女人重复道,“你睡着吗?”
“马上就来,叶妮芙女士。”
等阿普利盖特终于装好马鞍,牵着马走回庭院时,女人和女孩都不见。只公鸡发出长而沙哑啼鸣,条狗在狂吠,树丛中还有布谷鸟在欢叫。信使跨上马鞍,忽又想起那个昏昏欲睡碧眼女孩,还有她奇怪话语。危险悄然而至?灰色羽翼?滚烫沙子?女孩脑子估计有点毛病,他心想。这段日子,这种事已经不新鲜:战乱频发,姑娘们被流浪汉或其他坏蛋糟蹋,从此
“哦天哪,”经过信使时,她嘟囔道,“估计会在马背上睡着……会累昏过去……嗯啊……”
“等马跑起来,冷风自会让您清醒。”阿普利盖特从架子上取下马鞍,谦恭地说道,“路顺风,小姐。”
女孩扭头看着他,好像刚刚注意到他存在。她大眼睛如翡翠般碧绿。阿普利盖特将鞍褥盖在马背上。
“祝您旅途平安。”他说。平时他并不健谈,也算不上热情,这会儿却觉得有必要跟人说说话,哪怕对方是个昏昏欲睡小女孩。也许因为他独自人跑太久,或者这女孩跟他二女儿有些相像。
“愿诸神保佑你们,”他补充道,“保佑你们远离意外和坏天气。你们只有两个人,还都是女……如今世道不太平,就连大道也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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