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亮起几点微光。是灯塔？还是火堆？是农庄。希伦顿。门户紧闭
农庄。只要再走
会儿……
接连几道闪电。道，两道。又是道。每道闪电后都没有雷声。狂风突然止歇。马匹嘶鸣几声，晃晃脑袋，人立而起。
黑暗天空中迅速亮起条乳白色缎带，像蛇样蠕动不休。风又开始吹拂柳树，扬起片片树叶与枯草。
远处亮光消失
——有是突然熄灭，有缓缓暗淡下去——沼泽地里反而映出千万点蓝色火花。马儿喷着鼻息，长嘶声，在堤道上狂奔起来。希瑞只求自己不要摔下马背。
划过天空缎带上，出现许多模糊而骇人骑手身影。它们越来越近，形象也越来越清晰。骑手头盔上摇晃着水牛角和破破烂烂羽冠，死灰色面具下是更显苍白皮肤，胯下骷髅马裹着褴褛马衣。阵强风呼啸着吹过柳树，闪电利刃劈开黑色天空。风声越来越响。不，不是风声。是鬼魅般歌声。
惧让她动弹不得。她双手紧紧抓住缰绳。闪电。黑骑士猛踢马腹。他脸上有张骇人面具。翅膀拍打……
不等她催促，马儿自行飞奔。闪电照亮黑暗。森林眼看到尽头。马蹄下传来水花声和淤泥嘎吱声。猛禽在她身后拍翼。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马如风驰电掣，令她双眼流出泪水。闪电撕裂天空，在闪即逝光芒中，希瑞看到路旁赤杨和柳树。不，不是树。它们是赤杨之王仆从。是追赶在后、盔顶羽翼拍打不休黑骑士仆从。道路两边畸形怪物朝她伸出粗糙多瘤手臂，疯狂地大笑，张开黑色巨口。希瑞将整个身体趴在马颈上。枝条呼啸掠过，抽打她身体，撕扯她衣服。扭曲树干嘎吱作响，空洞巨口张开，发出尖利而轻蔑大笑……
辛特拉幼狮！上古血脉之子！
黑骑士已追到身后，希瑞感到他手正抓向她长发。她大喊声，催马奋力往前跃，穿过道看不见屏障，踩倒片芦苇，然后脚下绊……
这支骇人队伍调转方向，径直朝她冲来。骷髅马马蹄扰乱沼地鬼火。狂猎之王冲在队首，疾驰而来，只剩枯骨脑袋戴着顶锈迹斑斑头盔，空洞眼窝里燃烧着青灰色火焰，破旧斗篷在风中鼓动。它项链仿佛晒干空豆荚，敲在锈蚀胸甲上咔嗒作响。据说这条项链曾嵌有珍贵宝石，但在跨越天空疯狂追逐
她及时扯住缰绳，在马鞍上坐直身子，拖着喘息不停马转过身。她发出狂乱而愤怒尖叫，拔剑出鞘，在头顶挥舞。已经没有辛特拉！
也不再是孩子！不再软弱无助！不允许……
“不允许！不准你再碰！你永远不准再碰！”
伴着哗啦和嘎吱声，她坐骑落进深及马腹水中。希瑞身子前倾，声高喊，敦促马儿重新回到堤道。池塘，她心想。法比奥提过鱼塘。这儿就是希伦顿。找到。从不迷路……
闪电。她身后是堤道，前方则是锯齿般直指天空林墙。什
人也没有。打破寂静只有呼啸狂风。她听到只惊惶鸭子，在湿地里嘎嘎乱叫。
没有人。堤道上个人都没有。没人跟着。只是幻影，是场噩梦，是辛特拉回忆。纯属想象。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