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背对着她，想要射中简直轻而易举。要不是有根树干遮蔽
部分目标，米尔瓦早就不假思索地放箭。即便她瞄准它
腹部，箭尖也能刺穿心脏、肝脏或肺部。要是射中它臀部，也能切断某根动脉，让那头鹿很快倒下。她等待着，弓弦没有丝毫放松。
公鹿再次抬起头，从树干后方走出，却又突然转过身。米尔瓦保持挽弓姿势，低声咒骂句。角度很不理想，她箭可能无法射中公鹿肺，而是刺进胃部。她屏住呼吸，等待着。弓弦贴在嘴角，她尝到微微咸味。这是她弓最重要，也最有价值优点之：如果这张弓再重些，或是做工更差些，她光是长时间保持挽弓姿势就很费力，射出箭多半也会失准。
幸运是，公鹿垂下头，开始吃苔藓间伸出几株青草，身体也侧过来。米尔瓦平静地呼出口气，瞄准它胸口，缓缓放开捏着弓弦手指。
但她没能听到预期肋骨折断声。因为公鹿骤然跃起，甩开蹄子，逃之夭夭，身后留下阵干树枝折断噼啪声和树叶掀起沙沙声。
米尔瓦呆立好几个心跳时间，身子动不动，活像尊森林女神大理石雕像。直到所有响声都渐渐平息，她才挪开举在脸旁手，垂下弓。她暗暗记下那头野兽逃跑路线，然后平静地坐下，背靠树干。她是个经验丰富猎手，自小就在领主森林里偷猎。她十
实上，
们还债对象归根结底是自己，不是别人。每当们欠下什
，就必须向自己还清。们同时是债务人和债权人，重要是们内心那笔账能否算清。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们就被赋予生命，从那时起，们偿付债务行为就没能停止。向们自己。为们自己。为那笔账能最终算清。”
“艾思娜女士，你很重视那个人类吗？是说……那个猎魔人？”
“对，尽管他并不知情。回到科尔·瑟莱去吧，玛利亚·巴林。回到他身边。满足他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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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谷里灌木丛发出嘎吱响声，根小树枝折断。只喜鹊发出愤怒而吵闹喳喳声，几只苍头燕雀飞起来，亮出白色翅膀和尾羽。米尔瓦屏住呼吸。终于来。
“喳喳——喳喳。”喜鹊叫道，“喳喳——喳喳——喳喳。”又断根小树枝。
米尔瓦正正左前臂上那条陈旧但光滑皮革护腕，从绑在大腿上扁平箭袋里抽出支箭。她习惯性地检查番箭头和箭翎。箭杆是她在那集市上买来——基本上，每十二根里只有根能入她法眼——箭翎则是她亲手装。市面上成品箭支，箭翎往往太短，且直接贴在箭杆两侧。但米尔瓦只用箭翎呈螺旋状排列箭，而且箭翎本身从来不会短于五寸。
她搭箭上弦，面对溪谷入口，盯着林木间结满红色果实绿色伏牛花丛。
那些苍头燕雀没飞多远，鸣啭声再次响起。来吧，小家伙，米尔瓦边想着，边抬起弓身，挽开弓弦。来吧。准备好。
但那矮鹿却沿着溪谷路往前，走向与流入缎带河小溪相连沼泽与泉水。另头小公鹿走出溪谷。它体格相当不错，重量——据她估算——将近四石。它抬起头，竖起耳朵，转身走向灌木丛，小口吃起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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