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听好几场戏,总是不满意。最后在排戏之后,又主动去找好几个戏班子借人。
易水楼向来不缺戏班子过来搭台,叶老板名声响叮当,但纪玉生事后,人人都躲着苏安,不是借口没时间就是借口嗓子疼,苏安来回几次就明白,这里面定是李老爷在搞鬼。
苏安夜里气得肺疼,白天还得装得从容镇定。好角儿找不到,易水楼这几日唱戏无风无浪,被骂不少,彩头更是少大半。
还好李老爷也不敢把他得罪太狠,过几天,戏班子又涌到易水楼里,生意没问题,但反倒是苏安,这两天跑得多,他病。
起烧,躺在床上下不去。江正荣听之后,专门带着西洋医生来给他诊治。
苏安头皮炸,倏地拎起长衫快步往后院走去,越走越快,最后已经跑起来。路上人都是神色茫然,穿着深蓝、青黑衣裳人四处跑动,远方天空阴头,暗暗沉沉地笼罩。
戏班子人住在戏园子后方大院子里面,道白色身影拼命跑在最前面,他看到急匆匆赶来苏安行人,脸上青紫伤口骇人,眼中好像有泪光流转,转瞬就直奔枯井而去。
苏安心里跳:“拦住他!”
身后追着纪玉生人伸出手,可没来得及,“噗通”声,纪玉生跳井。
*
,“你最好也不要想着去找叶老板麻烦,要是没记错,给您提个醒,那家伙里面还有六发子弹。已经跟叶老板保证过开枪没事,要是叶老板真送您颗弹儿,这事只能白挨。”
李老爷打个冷颤,李连站在边,看着这几天每日玩在起贺长淮,顿时升起阵刺骨冷意。
他还说贺长淮在北方风评怎那般野蛮?这几天明明都是和里和气好说话新派青年,原来贺长淮本性这无情,哪怕是他表叔,挨子儿也只能白挨。
只是因为叶老板句话。
李连心底寒,警告自己更要小心以待。
江正荣走路很慢,跛脚就看得不大出来。他心疼地擦擦苏安脖子上汗,“怎这严重。”
玉琼在旁端着茶水,眼睛死死定在地上,跟块木头样不动下。
等医生留下药之后,江正荣问事情缘由,苏安断断续续跟他说,苍白面上怜惜浅浅,“好好个大活人,就这被逼死。”
江正荣冷笑声,撩起袍子坐在旁,整个过程中还
易水楼戏子死。
数九隆冬天气,偶尔窝着雪死个人也不稀奇。戏子跳井事儿就跟着投进湖里小石子,没泛几下连波,很快又平静下来。
苏安封那口枯井,纪玉生没父母亲友,在晋城里就认识同个戏班子人。苏安吩咐人把李府赔钱给纪玉生买身上好行头和纸钱,全都烧给纪玉生。
戏园子里片哭声,班主红着眼睛扇自己好几个巴掌,又怒骂:“李四少爷真他娘不是人!”
人死,戏园子里生意还得继续。排戏单子已经出去,但下场戏整个戏班子就只有纪玉生能唱,纪玉生没,还在再找能唱好旦角儿。
*
苏安带着人回去就直奔纪玉生休息地方,谁曾想还没到,后院就有片尖叫声传来。
“玉生!!!”
“不要——”
“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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