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并不值得提。
月初,批发商科勒特扬——阿·茜·科勒特扬公司老板——把他夫人带到“爱茵弗里德”来。门房敲响钟,冯·奥斯特罗小姐在底层会客室里接待从远方来贵宾。这间会客室里布置,几乎和整幢豪华古老建筑物样,也是道地拿破仑帝国时代式样。列昂德医生跟着就出现,并鞠个躬,随即开始初次交换双方情况谈话。
窗外花园是片冬日景象,花坛上铺着草席,山洞埋在雪里,小亭显得孤单。两个仆役,正把新客人箱子从马车上搬进来;马车停在铁栅门外公路上,没有条直达屋前支路。
当科勒特扬先生带领他妻子经过花园时,他曾说:“慢点,迦伯列勒;takecare③,天使,把嘴闭上。”大凡见过她人,都不能不怀着温存和激动心情,对这声“takecare”从心底发出共鸣。——其实,要是科勒特扬先生干脆用德语说这两个字,也不见得就会拗口些。
从车站送贵宾来疗养院马车夫,是个无知粗汉,不懂什温存,可是当批发商搀他妻子下车时,他竟提心吊胆起来,不由自主地把舌头伸到牙缝当中。是呀,看起来好像连两匹在宁静严寒中冒着水汽棕色马儿,也直朝后面翻眼睛,紧张地注视着这令人不安场面,对如此脆弱娇媚和优柔丽质充满关怀。
这位少妇患是支气管毛病,关于这点,科勒特扬先生从波罗海海滨写给“爱茵弗里德”主治医师报到信里说得明明白白。感谢上帝,毛病不在肺里!不过,如果毛病果真在肺里话,那这位新病人模样,看起来也不可能比现在更加妩媚和高贵,更加远离尘世和超凡脱俗。她坐在健壮丈夫身旁,娇弱疲惫地靠在直线条白漆安乐椅上,倾听着谈话。
她美丽、苍白手,轻放在膝上件深色厚布裙褶裥里,除只朴素结婚戒指外,没有戴什别首饰。她穿件硬高领银灰色贴身小腰上衣,上面镶满着凸起阿拉伯式天鹅绒花纹。可是厚实温暖衣服,只有使那说不出娇柔、甜蜜和慵倦脸蛋儿,显得更加迷人、神秘和可爱。淡褐色头发,平平地梳向脑后,打成个结儿,直垂到颈下;只是靠近右边太阳穴,才有绺松开鬈发吊在额上。离这儿不远,在描画得显明眉弯上面,有根出奇小血管,呈淡蓝色,带几分病态,在明净无疵、仿佛透明前额上岔开。眼睛上这根蓝色小血管,令人不安地控制着整个纤巧椭圆形面孔。只要夫人开口说话,甚至只要笑笑,它就明显地隆起,给脸部带来些紧张、甚至郁闷表情,使人感到种不可名状担忧。但她还是在说笑。说起话来,坦率亲切,声音略有点喑哑;用眼睛微笑,眼神显得有点疲乏,有时还会变得黯淡,纤细鼻根两旁眼角,笼罩在深浓阴影里。她也用嘴笑,阔阔美丽嘴巴是没有血色,但好像发出光彩来,那大概是因为嘴唇轮廓格外鲜明和清晰缘故。她间或轻轻咳几声,用手绢揩揩嘴,然后看看手绢。
“别咳,迦伯列勒,”科勒特扬先生说。“你知道,darling④,在家里时候,辛兹彼得大夫特别嘱咐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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