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愚蠢……”史平奈尔先生微笑说,含着道歉和简直谦卑神情……
“愚蠢!”科勒特扬先生重复说遍,用劲晃晃脑袋,表示对自己论点有充分信心。“这种臭文章,本来丝毫不值得为它费口舌,坦白地说,拿它包面包都会嫌太脏,要不是它向解释些过去还不明白事,些变化……不过,这跟你不相干,也不是所要跟你谈。是个忙人,有比你那些不可告人形影更有意义事情需要考虑……”
“写是‘不可磨灭形影’。”史平奈尔先生说,挺直胸膛。这是他在这幕中,唯显出点尊严次。
“不可磨灭……不可告人……!”科勒特扬先生回答,看看信稿。“你这手字写得真糟糕,亲爱;写字间里才不会雇佣你哩。乍看,倒还整齐,但再细瞧下,那就东倒西歪,漏洞百出。不过这是你自己事,跟不相干。来是为要告诉你,你首先是个混蛋——嗯,这点你恐怕早已知道。此外,你还是个十足懦夫,这大概也用不着向你多加证明。内人有次写信告诉,你碰
”
史平奈尔先生把信装进信封,贴上邮票,用纤巧字体写上姓名地址,交给邮局。
科勒特扬先生敲打史平奈尔先生房门;他手里拿着张写满工整字迹大信纸,那副模样看来像是要使用强硬手段。邮局已经履行职责,这封信走它应该走道路,完成它那奇特旅程,从“爱茵弗里德”又回到“爱茵弗里德”,正确无误地到达收信人手中,时间是下午四点钟。
科勒特扬先生走进来时,史平奈尔先生正坐在沙发上,看自己那部封面画得离奇古怪小说。他站起来看看客人,眼光里含着诧异和疑问神情,他脸孔却明显地涨红。
“你好,”科勒特扬先生说。“请原谅打扰你工作。不过请问,这是你写吗?”他说着,用左手举起布满工整字迹大信纸,用右手背把它敲得噼啪直响。然后,右手插进舒适宽大裤子口袋里,头歪向边,像有些人习惯那样,张开嘴巴听回音。
史平奈尔先生怪模怪样地微笑起来:微笑中含有点殷勤,还带着点不自在和近乎道歉神情。他伸手摸摸头,好像在思索,然后说:
“啊,不错……是这样……冒昧……”
原来他今天对自己性子让步,直睡到晌午。结果内心负疚,脑筋昏沉,神经有些紧张,斗志不昂。再加上空气中已开始有春天气息,使他迷糊,引起股忧伤情绪。这切都必须提到,才能说明他干吗在下面幕中,表现得那可笑。
“唔!啊哈!很好!”科勒特扬先生说,下巴抵住胸膛,竖起眉毛,伸出两臂,还做出系列类似准备动作,表示他在提出例行问题后,打算毫不留情地转到本题上来。由于他很欣赏自己神态,因而这些准备动作未免做得有点过火;接下来所发生,似乎跟这装腔作势吓唬人开场并不完全相称。史平奈尔先生脸却已变得相当苍白。
“非常好!”科勒特扬先生重复道。“那让亲口答复你吧,亲爱,还请你注意,认为你给个随时都能找他谈人,写长达数页信,是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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