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啦死啦:“他这两天定是抱着炮弹睡。”
忽然间怒火中烧,只是那种失血过多愤怒实在无力,“快死啦,你还要招枪惹炮?”
死啦死啦:“军人死在枪炮声中,死得其所。”
:“不是军人!”
死啦死啦:“你是什呢?你不能总在读书人面前装成兵痞,在兵痞面前又扮成读书人。
于是他终于看看,只秒,然后又回到他所忙事情,原来人在绝望中还可以跌入更加绝望,那就是现在体会。
死啦死啦:“们不会指着你说,你鬼魂在天上,在云雾里。们要骂你,就指着云里雾里,因为你这人就是云里雾里。你也不用想在怒江边永垂不朽万古长青,们很快就会打过来,埋你臭皮囊,不为别,省得惹厌。”
:“你们讨厌。嘴很损。”
死啦死啦:“你嘴不损。你人比你嘴更损。”
:“要死啦。要死啦你们拿取笑,这让你们觉得快乐?”
:“会喊。真会喊。什都不管。会死。”
死啦死啦:“你能说话。”
可他没停止在地图上笔走龙蛇,他目光仍在日军阵地和地图上跳跃。
:“你们会在对面指着说笑吗?”
死啦死啦:“不是指着你。是指着你尸体。”
背后穿出那个洞。
死啦死啦:“好啦。亏得你骨头软。”
真……真是没有经历过比这更荒唐事情,“……你他妈?!”
但死啦死啦已经拿起地图:“你等着。画完这张图。”
不再说话,等着他画完那张活见鬼地图。
死啦死啦:“你从来没给们带来快乐。你还不如阿译能让人快乐。弟兄们不惹你是因为知道你很阴很损,好报复,还有,他们也都受气,你有全团最毒嘴,他们留张毒嘴好帮他出气可就连这你也做不到。”
他终于不画图,那是为腾出手来做别事,他拿出面小镜子,开始向们阵地上反射月光。
:“……你又在搞什?”
死啦死啦:“发信号。让克虏伯来几炮。”
:“他知道们来这儿?”
:“会喊。真很想喊。你死好啦。你早就该死。没人想这样死,没人该这样死。”
死啦死啦:“你不会喊。真要喊,你在缅甸已经喊过啦。你只要喊,这是骗子,他是假。”
:“只剩这点点热情,你不能老拿它当痛脚来捉弄!”
死啦死啦:“从来没捉弄过任何人。”
:“……你们在对面指着,你们会怎说?”
侧躺在地上,吃力地拧着脖子——瞪着那个家伙,唯救星,目光在日军阵地上,在们地图上。他从未看过眼,笔在唰唰地响。
听着水声,甚至听着月光。看着水声,看着血从石头缝里流进怒江,它那短暂。丝丝缕缕立刻便成为无形。
水在流淌,体温在流失,看着自己把江水染红,然后红色立刻被怒江归于虚无。什都没有,打个晃就没有,所有没有根基努力和从虚无中抓出热情。归于虚无。确定会死在这里。成为东岸弟兄眼里永远道景观。
:“能说话吗?”
他摇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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