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才回来?谁让你开客厅灯?!开台灯!跟你说过多少遍,要节约要节约!快洗手,马上吃饭!”郝铁梅在厨房大声呵斥。
这才是真正妈妈声音。
“妈……们班主任来。”刘大志因为胆怯,喊得很小声。
郝铁梅根本没听清,又喊道:“开台灯就行!快进来端碗!”刘大志忙不迭地进厨房。郝回归想跟着,又觉不妥,便干脆在客厅等着。郝铁梅正在做红烧肉。刘大志用手捏起块,送到嘴边。“啪”双筷子打在他头上,他刚咬口,只得又吐出来,把咬断红烧肉拼起来又放回去,舔舔手指,想起郝回归还在客厅,脸色煞白,只好硬着头皮说:“妈,班主任来,在客厅。”
“说吧。”郝回归脸得意。
刘大志咽大口唾沫:“郝老师,爸是二婚,现在家里这个不是亲妈。”
郝回归头顶炸雷,他恨不得脚就把刘大志踹下楼。这个刘大志为达到目,真是什都敢说。郝回归心在滴血,这不是别人,这是年轻时候自己啊!
“起来,上去。”郝回归极其冷漠地说。
伴着昏暗楼灯,两人慢慢走上三楼,切熟悉又陌生。过道上摆着几堆煤球,墙壁上贴满疏通下水道小广告,切还是老样子。刘大志哆哆嗦嗦地摸着钥匙开门。郝回归表面虽然平静,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他太熟悉这些场景,每天放学回家,掏钥匙开门,进去后大喊声:“妈,回来。”然后妈妈就在厨房说:“先写作业,会儿就吃饭。”
坐坐。”
郝回归特别客气地说:“您别客气,谢谢!路上小心。”
车已经开走,郝回归依然在原地目送,腰躬着,十分恭敬。郝回归看着微笑爸爸远去,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年,群人逼王大千喝酒,自己没有去制止,结果早已肝硬化王大千在众目睽睽下干两大瓶白酒,被送去医院抢救,最后还是离开微笑。
“郝老师,你腰痛啊?”
郝回归马上恢复正常,瞪着刘大志说:“三楼左边对吧?”
郝回归很激动,却不得不压抑住情绪。
“回来!”门开,刘大志声音小小、怯怯。
郝回归看着熟悉切,房间比想象中更小、更暗,空气中弥漫着熟悉味道。客厅里那张桌子是妈妈结婚时嫁妆,年纪比自己还大。客厅橱柜里放着爸爸各式各样空酒瓶,当年自己总想偷偷地把它们全部扔掉。可现在,郝回归很想摸摸这个,又看看那个,从前点儿印象都没有东西,现在看到却都充满感情。
郝回归回头看门框,上面画着好多条线,那是每年生日时候爸爸给自己量身高画。后来爸爸转到急诊科当医生,由于工作以及各种原因,和妈妈争吵也多起来。13岁那年之后,爸爸就再也没有给自己量过身高,最高条还停留在米四八刻度上。
刘大志“啪”下把客厅灯打开。
刘大志缓慢地挪着步子,层、二层,马上走到三层时,他突然蹲下来。
“怎?你脚痛啊?”郝回归语带嘲讽地问。
“……”
“你怎?”
“郝老师……”“扑通”声,刘大志半跪下来,“郝老师,错,没跟您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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