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前后打晃,嘴里说着端木云听不太懂话。端木云刚才买面包,恰好把零钱都花掉,身上只有整百大票,只得看看玄雨。玄雨不想掏钱,两个人屏息凝神看着女乞丐前后打晃,她停下来,似乎打算站起来,但秒钟后又改主意,似乎两人那个僵硬状态很快就会转换成掏钱动作,于是她又前后打晃。玄雨被她搞得非常紧张,忽然说,这小孩不是你。女乞丐停下来,抬头说,不,小孩是。这次端木云完全能听懂她话,但不理解她为什用方言乞讨。玄雨说,你小孩都是拐卖来,或者是租来。女乞丐说,你怎能这说,小孩是。玄雨说,不可能,不相信你会带着自己小孩在街上乞讨,你打算让他从小学习做乞丐吗,这是犯罪。女乞丐站起来,说,怎带小孩是自由啊。玄雨被激怒,嗤之以鼻,说你居然也配谈自由。女乞丐说,怎不配,请问。这个女人站着,居高临下看着两人。端木云连忙拉玄雨走,女乞丐不依不饶追问端木云:请问你女朋友是什意思。端木云不耐烦地说:她不是女朋友。
两人离开那个座位,把女乞丐撂在原地。玄雨低声说,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他们听到身后婴儿哭声,再回头看时,那女乞丐坐在长椅上,解开衣服,给婴儿哺乳。端木云说,她真是小孩亲妈。玄雨呆立会儿,说,简直没天理。两人逃出去段路,端木云反应过来,解释说,刚才并不是故意要否认她是自己女朋友。玄雨摇摇头,那意思是不用再说下去。端木云拿着百元买包烟,又买两瓶水,把钱破开,寻思着要不要回去把零钱给女乞丐,后来还是打消这个愚蠢念头。两人在街边背着风点烟,唏嘘着抽口,继续走路。玄雨说,有没有告诉过你,不喜欢你小说。端木云问,为什。玄雨说,你小说表面上虚无,但事实上,你并不虚无,你小说像密闭空间里毒气,没有风,没有距离,你始终拿着那根小小煤气管却不理解这只是种修辞手段,种伎俩,它不构成你作为个作家自。端木云问,你怎下子说这多?玄雨说:讨厌你身上和那女乞丐样、缺乏信念悲伤,你灵魂塌糊涂。
进入冬季后,雨水过渡为小雪,在同个季节之内产生道明显分界线,有天夜里端木云发现远处工地也沉寂下来,像是忽然停战,自此之后悄无声息,留下高楼静默骨架,视觉上像首二十行现代诗构成。
端木云不再去找玄雨,白天站在药店里继续推销康孚龙擦剂,夜里写篇关于垃圾场边出租屋短篇小说,有时停下笔,静听远处工地,没有任何动静,只听到街道上汽车开过沙沙声。他猜想玄雨是否已经离开,又想到两人上次见面,到底是争吵呢,还是应该算背道而驰?他也说不明白,只觉得两人不再见面也许更好些。
那个叫刘玲玲姑娘可能算是升职,她斜挎着条绶带,上面印着广告语,站在药店门口发传单。这时已经到十二月,年中消费最旺季节,所有商家都疯。每家店门口几乎都放着录音机,反复呐喊着促销广告。沿着人行道,每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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