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相信中医,而是相信辩证法。
三个人都没有意识到这种无标识口服药存在风险,注意力转移到街上糖葫芦女孩身上。那些女孩打着伞,拎着礼品袋,顶着冰雨像戴脚镣囚徒缓慢行走。刘玲玲说,天哪,太难看,竟然刚刚才发现。周劭说,像白痴。端木云说,像赴死。到傍晚时,周劭先回去,寒流更甚,雪珠落在外面雨篷上,发出沙沙声音。这伙女孩又出现,走过药店门口时,冻得瑟瑟发抖。刘玲玲坐在柜台里面,看着外面情景,讲话声音也不那大声,变得十分萎靡。她直在嘀咕:天哪。
刘玲玲讲自己来历,九九五年春天,她在江浙沪交界处小镇上打工。端木云立刻想到玄雨说过地方,很是惊奇,觉得是个巧合。刘玲玲说,那里叫铁井镇,是个很偏僻地方,仅有条省道经过,另有条挺宽河流,用以船运。镇边上有个工业开发区,当时她就在家马来西亚华侨开服装厂里做女工。
刘玲玲是湖北人,高中辍学,家里农村户口,除外出打工之外别无其他出路。在服装厂里,她说,切都很平静,女工们住在宿舍里,条件不错,大家轮流打扫卫生,禁止带男人进来,稍微有点像监狱(她没读过大学,不知道学校宿舍也是这样)。比较苦恼是经常加班,天工作十二个小时,没什娱乐活动。有天个女工倒下,变成植物人,这是唯发生意外,说到底也不是工伤,而是那女工身体状况太差。总之,切都还好,平静,简单,像密林深处溪流边树木或石头,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可是那开发区工厂忽然多起来,仿佛是同时间相约崛起在田野上,有些工厂是可怕劳动密集型企业,需要几千个工人。过个夏天,各地打工仔都来到这个开发区,足以覆盖小镇。汽车每天输入都是人,人,人。外面变得异常嘈杂,有天她决定出去逛逛街,到镇上买衣服(和其他打工妹不同,她从不往家里寄钱),几个电子元件厂打工仔过来和她搭讪,她就做其中个人女朋友。在很多人世界里,她觉得开心。后来她发现这个打工仔在家乡已经结过婚,就换个男朋友,此后接二连三交往男孩,流水线上日子,她渐渐过不下去。
她认识赵明明和阎丽是九九七年冬天,赵在镇上卖康孚龙,那模样像是卖狗皮膏药。刘玲玲说,他租药店个位置,假扮医生,阎丽站在店门口招贴画前面吆喝,还往镇上家家户户塞广告纸。她去买感冒药时候认识这俩人,她向他们指出,这开发区全是年轻人,不太需要治关节炎。赵说,镇上有老人。再聊下去,赵明明告诉她,这是在为打入上海市场做准备,这小镇规模不大,可以作为个街道片区来做营销试验,过这个冬天他们就会正式进入上海市场。
小镇确实有很多老人,在刘玲玲看来是群木乃伊。即便是当地年轻人,也不愿意和打工仔打交道,小镇上居民讲都是种外乡人无法听懂方言。至于开发区那五湖四海年轻人,全都贫穷、落魄、身世可疑。刘玲玲不想再待在这个鬼地方,熟以后,她提出想跟赵明明起来上海,恰好赵也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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