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
声音也女性味儿十足，绵软。
他看着秉昆问：“你怎
不跑？”
秉昆说：“你们不是有事求
吗？爱帮助人。”
他与“棉猴”对视
眼，都笑
。
秉昆催促道：“什事？快说吧！咱们别干冻着。”
他不禁想，老天爷太捉弄人，对方若不是瘸子，再高点儿，那会迷倒多少姑娘啊！
瘸子朝“棉猴”伸出只手，“棉猴”掏出烟盒递给他。他接过去，轻轻弹出支，正欲启唇叼在嘴上，忽想到礼节，将烟盒朝秉昆递。
秉昆说：“不会。”
“棉猴”说：“可别客气啊，客气就见外。”
秉昆说：“真不会。”
：“跟们走。”
这时他另手臂也被人挽住，那人个子不高，穿中式袄，围长围巾，围巾护住下半张脸，几乎只露双眼睛，头戴水獭皮帽子，帽耳也系着。
他说：“并不认识你们，干吗跟你们走？”
个子不高人说：“别怕，们不会把你怎样，只不过有事求你，到那幢楼角说几句话就让你走。”
“棉猴”说：“天又没黑，满眼是人，你个大小伙子还担心们把你害呀？”
瘸子扔掉烟，仍看着他问：“你与涂志强是朋友吧？”
秉昆心间抖，他忽然想到，春燕告诉他，涂志强生前曾陪个“特绅士”瘸子去她所在公共浴池洗过澡，她还为他俩修过脚。
莫非眼前这瘸子，正是春燕所说那瘸子？种类似冒险好奇，使他更不想跑。
他
瘸子说：“不会好，会是种坏毛病。”瘸子指着“棉猴”又说：“他也不会，所以他也是好青年。在你们两个好青年跟前，很惭愧。”刚刚说罢惭愧，他却像鸟儿从树洞中啄出条虫似，低头将烟叼在唇间。
“棉猴”立刻掏出亮晶晶打火机恭敬地替他点烟。
这时他俩都已不挽着秉昆胳膊，秉昆想跑可以撒腿就跑；但他反而不想跑。以他奔跑速度，“棉猴”肯定追不上，瘸子则只有干瞪双眼。秉昆确实不想跑，他对他俩产生前所未有兴趣，心想搞明白，他俩接下来会求他什事。
瘸子吸烟时，“棉猴”问：“大哥，说还是你说？”
瘸子又吸口烟，低声说：“说。”
他挣挣手臂，没挣脱。觉得那二人并不像有什歹意样子，而不远处那幢楼在马路边，楼前过往行人不绝，没什可担心，他以大无畏语气说：“跟你们走就跟你们走。”
迎面正刮着凛冽寒风，两位陌生人左右，挟持着秉昆朝那幢楼走去。附近只有那儿避风，秉昆也就索性什都不再问。自从是工人，在两个厂上下班都是走去走回，他走路速度便比常人快。自己并没觉得多快呢，同行人往往跟不上。
“棉猴”说：“老弟别走那快，咱们又不赶火车。”
秉昆这才看出，小个子腿瘸。心里时觉得好笑，瘸子还敢参与劫道！
到楼角儿，瘸子竟有点儿喘。他往下扯扯围巾，露出下半部分脸。秉昆看他眼，心中暗暗称奇——好张女性化脸！秀眉俊目，如果是演员，只消戴上假发，不必化妆，活脱便是好看大姑娘或小媳妇。秉昆见过不少瘸子，但容貌那好瘸腿男人他却第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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