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以毫不见外语气说:“你可给想着啊,如果你妈用你厂里发东西送人,家应该第份。”
秉昆说:“行,想着。”
至此不管春燕再说什,他直装聋作哑。接满两桶水后,担起便走。
春燕叫道:“不许走,还有话跟
秉昆说:“那是。”
春燕将头转,扭向秉昆,看着他做出媚态,笑道:“其实吧,是想找个在木材加工厂上班,离上班那儿不远。每天上班,他陪走到们浴池门口,下班在们浴池门口等,那才真正叫出双入对,想不恩爱都不可能,挺好。”
秉昆暗吃惊,急说:“已不在木材加工厂上班,调酱油厂去。”
春燕愣,自言自语:“你妈怎没跟妈讲?”
这时他俩已排到水龙头前,秉昆也不让让,抢先将水桶放水龙头下。他怕春燕先接满两桶水却不先走,非等着与他块儿担水回家,他觉得和她实在没什可聊。
:“你妈也给家送鸡蛋。”
秉昆问:“你家谁病?”
春燕说:“爸和妈,因为二姐吵架。二姐连队有名上海知青,探家路过咱们市,带着二姐信到家来。他走爸妈就开始唠叨,唠叨几句,就吵起来。妈气得在炕上躺大半天,绝食。唉,家家有本难念经。”
秉昆听得云山雾罩,他并不关心她爸她妈究竟为什吵架,却很心疼自己家鸡蛋。连春燕家那种破事儿都得带着鸡蛋去慰问,那自己家鸡蛋还能攒下吗?他不由得在心里埋怨母亲,什小组长大组长,总归是当几条脏街公仆,瞎操心个什劲儿呢?他想赶快将水挑回家,接着去完成自己所受重托。
他说:“不好意思,会儿有急事要办,你看这样行不?你排在这儿,排到你在前边位置去,等于你照顾下吧。”
他对母亲与春燕母亲都说自己些什很敏感,就问:“妈常和你妈议论吗?”
春燕用莫测高深口吻说:“也不是只议论你,只议论你有什意思?她俩常在起议论咱俩。”
秉昆心里大吃惊,仿佛知道自己正被某种阴谋算计,愕然地看着春燕,如同她是同谋者。
春燕却反问:“哎,那你怎没给家送过酱油醋什?”
秉昆添心事,低头看着桶里渐接渐满水,没好气地说:“不是还没发嘛。”
春燕听生气,抓住他只桶桶梁说:“少跟来这套。不行!从前边移到后边,是为照顾你吗?是要跟你说会儿话。陪说话!”
秉昆苦笑道:“好好好,陪你说话。那,你说听,行不?”
春燕也笑,打他下,嗔道:“不行。该问话,你也得问。”话题转,她向秉昆宣告似说:“师傅给介绍个对象。”
秉昆捧哏似说:“大好事,可喜可贺。”
春燕高傲地说:“没看上。和同行,也是另家浴池修脚。对夫妻不能都是修脚吧?再说人也长得般般。”她成心不看秉昆,翘起下巴,仰脸望天继续说:“这人在对象方面还是有定标准,不敢太高,但也不愿自己先就把自己看低。光字片怎?咱们生在光字片人家就低人等吗?你说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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