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念完,抬头看,见老“三线”工人周志刚泪流满面。
他也鼻子酸,仰面朝天地说:“好信呀好信,郭诚写信水平从没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估计以后再也写不出这感人家信。”
在北大荒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某师当上师部教育处干事周秉义收到那封信后,并没立即回信。他当然也认为那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信写得很有水平,但那些让父亲老泪横流话语,竟没怎打动他。因为不是父亲那笔画笨拙字所写信,他有种看什人作品原稿感觉。父亲写给他信中总夹杂着错别字,涂涂改改,这封信却个错别字也没有,标点符号用得规范,每页都干干净净,像是由草稿誊抄过来。
他猜测得不错,郭诚确实写草稿,字斟句酌地改遍,才认认真真抄成此信。
周秉义没怎被打动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对于妹妹周蓉所作所为,他根本就谈不上什原谅不原谅,并不像父亲似有个心理转变过程。他起初也震惊,可是收到妹妹从贵州寄给他自白长信后,他理解。当时,他读妹妹那封长信时倒是被感动得泪流不止。妹妹信让他确信,她绝不是时冲动才那决定,也不是为体验什“小布尔乔亚”式浪漫情调,更不是为寻求心理刺激好玩,她是要践行自己那种爱情至上主义,无怨无悔地践行。
那说起来什感觉?你要是也只给包,说起来不就稀松平常?要是非将包说成两包,那不是说谎吗?你和别人不样嘛,不能概而论。也算求你,快去再买包吧,班长大人!”
“你这个小郭子呀,真是拿你没治!”周志刚无奈,只得又去买包“大前门”。
待周志刚讲完女儿事,接着讲完家人出于怎样顾虑不把女儿地址告诉他,以及他对女儿感情变化,郭诚嘬起牙花子来。
周志刚失望地问:“怎,连你也觉得不好写吗?”
郭诚说:“不是不是!这封信可太有写头,对水平具有挑战性。得找个不被打扰地方去写,两小时后咱们见。”
“哥哥,亲爱哥哥,你是全家最明白人啊!你知道,是你有信仰妹妹呀!没有信仰就会像只被扯掉头蜻蜓,可是……也只有信仰爱情!除爱情……”妹妹信中这段话,秉义当时没太看明白,也不能说完全不明白,意思看就明白,只不过他自己无法断定省略号省略些什字。好在他从团里调到师里,离郝冬梅当知青那个农场近。从郝冬梅所住村子到农场场部才十几里,从农场场部到他那个师师部二十几里,在公路边经常可以搭上本师过往卡车。
于是,他俩见面频繁。不论哪
说罢,他将周志刚推走。
两小时后,郭诚不知在何处将四页纸封长信写完。他带着信封胶水来见周志刚,神情凝重地说:“班长,这封信不能在帐篷里念给你听,帐篷里人太多。”
周志刚点头称是。
于是二人找处僻静地方,各自坐在小溪旁光溜溜大石头上。背后是片野竹林,前边不远处,山泉从道石缝间无声地流淌下来。
郭诚替周志刚点燃支烟,之后慢声细语地念起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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