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她们三个女对秉昆他们五个男正敲打得来劲儿,门开,唐向阳、龚宾、常进步三人鱼贯而入。去年中秋、国庆来过周家,已经是第三次来,都不见外,也没空手,各自用饭盒带来家里
年工人工作成绩全抹杀。这后种说法为老太太挽回些面子。
实际上,厂里只扣秉昆个月工资。除此之外,全部经济损失由老太太次性交够。秉昆他们起去找厂里探问究竟,方知确有其事。他们同时获知,老太太前两天悄无声息地离开工厂。至于到哪儿去,是她自己觉得栽面子要走,还是被迫离开,连厂领导们也说不清楚。
“怎可以这样?怎连欢送会都不开啊!”向被视为蔫人秉昆拍着桌子大声嚷嚷起来,德宝、吕川们也个个义愤填膺。
领导倒没生他们气,很理解地说厂里是想开,她除有时太较真,做人方面没别毛病,几年里做不少别干部怕得罪人费力不讨好工作,既有功劳,也有苦劳。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当个正派人离开个单位后,他正派才开始得到普遍认同。人没走时,那种正派还会经常遭到误解、非议甚至怀恨和攻讦。领导说欢送会得请示,因为她毕竟是特殊人。请示,麻烦来,没人敢批,结果就逐级请示,最终不知道在哪级被压下。
秉昆们都因老太太出钱补偿厂里经济损失而深感羞愧。
领导说你们也不必太过意不去。你们六个加起来每月工资不是才百九十二元吗?人家老两口每月工资加起来三百多元,而且人家从九四九年以后直挣那多,算算吧,二十几年里那得攒下多少钱?区区千来元,对人家根本不是个事。人家老太太怎做,你们怎接受人家诚意就是,别非争那种面子不可。有些面子是争不得,强争不但显不出志气来,反而会让旁人觉得可笑。
那天他们第次听到位厂头儿也叫曲书记老太太,都挺奇怪,不知道属于他们专利是怎扩散开。他们六个月工资加起来还比老太太夫妇俩工资少百多元,这让他们集体感到从没有过悲摧,时个个都无语。厂头儿话说得那实在,实在得让他们觉得难堪。为表现得不失尊严,他们离开时都高昂着头,装出精神上虽挫犹荣样子。但走到外边,个个立刻英雄气短地耷拉下脑袋,相互无言。
然而,秉昆在他们六个之间毕竟树立起种大哥大般威望。实际上他们都被全厂人另眼相看,有那点儿六小君子意思。吕川们认为是在秉昆感召下才义气把,故对大哥大简直有几分崇敬。与他们对春燕有保留敬意,性质极为不同。连德宝自己也说:“她得那份荣誉靠什表现?怎能跟咱们秉昆表现相提并论?咱们六个美名,估计起码得在酱油厂口头上流传十来年吧?就冲这点,秉昆以后就是老大!”
他们发自内心尊敬让秉昆度别扭极,找不到原先和他们相处感觉,进而成种苦恼。终于有天,他请求道:“以后谁都不提那事行不行,说到底是应该吸取教训事,不是什英雄行为,就当没发生过最好。”
他这请求,那五个才从此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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