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菜以及冻梨、水果罐头、蛋糕、长白糕之类
年货。他们都没见过吴倩、于虹，秉昆以主人身份为双方互相介绍，他们便都嘴甜地称这个“倩嫂子”，那个“虹嫂子”。两位“嫂子”听
极为开心。国庆和赶超也眉开眼笑，直夸他们三个多
多好，夸得他们也很受用。春燕等三个女对进步亲热有加，争着表示“嫂子”式关心，都保证日后会为他物色个娇小俊气弟妹。正交谈甚欢，门又开，进来四个木材加工厂。他们是国庆和赶超哥们儿，以前与秉昆虽也熟悉，却算不上多有交情。如今国庆和赶超都是秉昆哥们儿，再加上听他俩讲过秉昆义事，心生好感，前来凑趣助兴。
几拨加起来十五个人，外屋坐不下，自然而然分成三伙儿。里屋大，炕上炕下坐两伙儿。三个女脱鞋上炕，将炕帘拉上半，在帘布后会儿嘀嘀咕咕，会儿小声哧哧地笑。间或，帘后吴倩或于虹傻傻地问：“怎个好法？”“到底有多好嘛！”接着便会听到春燕嘘声，再接着又起哧哧地笑。
地上拨是木材加工厂，国庆和赶超在他们之中。他们倒也并不偷听三个女在帘后嘀咕什，都没谁朝炕上瞅过眼。虽然都是货真价实小光棍，却个个装出大丈夫模样，仿佛对女人们所聊话题毫无兴趣。
他们在聚精会神听个老兄讲件国家机密：长白山上出现条巨蛇，有多粗呢？货车车厢那粗。个月内，将深山里七八个村子人及家禽家畜吃个精光，
军出动轰炸机，连投十几枚重磅炸弹终于将蛇头炸烂，这才使巨蛇命呜呼。但其身子完好，用十几节平板列车载运到本市货车停车场，罩在军用帆布下边，等待北京方面指示再做处理。据说吃它片肉能延年益寿，于是有人趁风高月黑之夜，偷偷接近列车，企图用斧子撬下片鳞，砍下块肉。结果根本没撬动，片小鳞也有锅盖般大，片压片地冻在起，那能撬动吗？不但没得逞，反而被巡逻兵逮捕，据说将以“盗窃国宝”罪名治罪。
有人深信不疑，说难怪近来车站带气氛紧张，形同戒严！
有人嗤之以鼻：小孩子呀？这低级谣言也值得传，听得入神还信以为真！
那当然是莫名其妙而起谣言，却传得很快，很广，神乎其神。不少人言之凿凿地说见到那列罩着军用帆布列车，帆布上有血迹。还有人说将手探到过帆布下边，摸到钢铁般鳞片。
当年，种有趣现象是，在他们成知青哥哥姐姐中，特别是哥哥们中，很有些人也在传播谣言。因为他们已被从城市除名。他们本能地更关心政治，关心北京发生事以及国家动向，只有国家政治方向改变兴许能同时改变他们自身命运，而任何座城市里孤立发生任何事都对他们集体命运不会产生影响，也便不在他们关注范围内。他们回城探家时，从城市里收集信息也主要是与北京政治风云有关内容。所以，关于长白山巨蛇传闻尽管在A市不胫而走，沸沸扬扬，知青们在广阔天地里却只字未闻。同样，哥哥姐姐们所关注事，秉昆们也点儿不感兴趣。他们觉得，自从有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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