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将自己曾怎怎送老马同志去医院事讲遍。
白笑川说:“难怪,这就明白。”
他告诉秉昆,是经马守常直接推荐,秉昆才成为《红齿轮》编辑部成员。可供选拔人当时有几位,个个曲艺水平都比他周秉昆高,所以他应特别珍惜借调良机。
秉昆原以为自己能被借调,凭完全是他快板水平,不承想自己竟是个走后门,把水平比自己高人从机会吊桥上给挤掉在护城河里。他度雄起自尊心和自信心顿时又下去,蔫头耷脑地解释,老马同志暗中助力自己根本不知道,也绝对没求过,肯定是老太太在起作用。其实他更不知道是,嫂子郝冬梅无形中起作
有四费,费轮胎、费鞋底儿、费嘴皮子、费心。这份任务简单多,打几通电话,组得来稿子省事,组不来也不急,化个名自己写就是。吸着烟,喝着茶,翻翻报,听听广播,抄几段,记几句,往组长面前放,他看起码还说行。”
他说得来情绪,往起站,从柜子里随手取出竹板,即兴表演几句:“哎、哎、哎,g,m同志听来宣传——形势好,好形势,全靠诸位来支持;你支持,支持,大家统统来支持!抓g,m、促生产,不是小好是大好!横看好,竖看好,反正就是非常好!非常好,全面好,工农好,兵学好,商业战线同样好!你批林,批孔,批得资产阶级落花流水绝种,大好形势它就好上更加好!”
他收住快板,语音平,气未喘,瞧着秉昆又说:“不走心,二不过脑子,搞这套对于白某人还不是小菜碟呀?老,疲沓,对曲艺早没你那种新鲜劲儿。你那类稿子却不同,要深入生活,要解笔下人和事,还得对好人从内心里起敬意,不走心不过脑子那是根本写不成。那叫忽悠,你这叫创作!”
秉昆说:“也不是只有新鲜劲儿,这向确实解些以前不解行业,接触些以前接触不到人,他们身上有许多值得学习东西。宣传生活中好人好事,觉得挺有意义。也看到不少丑恶现象,希望有天也能以曲艺方式批判他们,让曲艺也成为投枪和匕首。”
白笑川坐下后问:“你读过鲁迅?”
秉昆说家里有几本鲁迅书,读得不多,但已经开始喜欢鲁迅。
白笑川郑重地说:“小周啊,你刚才话爱听,也是希望从你嘴里说出话。今天你终于说出来,高兴。心里已没你那种盼头,有这病那病,估计都活不到你说那天。自从咱俩成为同志,处得挺对撇子是吧?如果你愿意,可以收你为徒,把在曲艺方面创作和演出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因为你年轻,还有希望等到你说那天。”
秉昆已经听说,本市本省些曲艺界人士称白笑川是白教头。他那喜非同小可,本是垫几张报躺在地板上,个鲤鱼打挺坐起,不敢相信地问:“真?!”
老少两个聊得亲亲热热,可白笑川随后问句话,问出冲突来:“你先告诉,你是怎认识马守常?”
秉昆时被问蒙,想不起自己认识个叫马守常人,经白笑川提示几句,才明白问是老马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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