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母亲上午不折腾,秉昆骑自行车外出组次稿。
周家屋顶之下两家六口合伙日子,就这今天过去不知明天会怎样地往前推着。秉昆和郑娟想做爱照常做爱,他们从生理到心理都更加需要那种慰藉——那对于他们如同电器充电。他们二人都尽量不谈以后事,因为那话题太无奈太沉重。
半个月后,秉昆收到父亲周志刚电报,告知他要退休回家,预计将乘哪次列车回到A市。列车晚点司空见惯。预计就是自己也说不准,倒两次列车就很难说准自己到达准确时日。
秉昆接次站没接到,德宝等朋友们替他接两次,总算把周志
如此,让他每天上午上班就可以。”他想想又说,“还是让他下午来吧。午饭后他家大大小小都会睡午觉,他来上班就会安心不少。他再早点儿下班,更有利于照顾家。”
白笑川走出门后,邵敬文叫住他又说:“上午来下午来干脆由他自己决定吧。他最近曲艺创作方面又有明显进步,你再告诉他,如果每期能组篇好稿子,自己再创作篇好稿子,那可以享受更多上下班自由。说好,不是最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本也没什最好,普遍认为好就可以。稿子不能署他名,也不评奖,避免争议。对他难处,也只能照顾到这种程度。”
白笑川说:“敬文,你对徒弟己爱护到家,替他谢。”
白笑川第二次骑自行车来到周家,衣服后背被汗湿透。他把邵敬文话对秉昆说,秉昆就又感激得流泪。
当年物质相对匮乏,人与人之间关系几乎只能由感情与思想维系。这颇似五四运动前后中国,凡有些思想人,自然而然以思想作为向心力。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几乎主要是以思想为基础来聚与分。若在思想上属同营垒,彼此间感情之真之深,往往令人感叹。
那时周秉昆已经是个有思想青年吗?这很不好说。比起从前那个哥哥姐姐都认为头脑简单周秉昆,他总算有点儿思想吧,好比孔乙已与茵香豆关系——多乎哉,不多也。
然而,邵敬文和白笑川却认为他不寻常,是他同龄青年中很有思想个。他们认为周秉昆被关押过,无疑证明他有思想。他受瘸子与“棉猴”那类人托付,居然在四年多里每月像执行特殊使命似转交生活费;他明知郑娟有个瞎弟弟,有个上不户口儿子,仍“死不悔改”地要将他们爱情进行到底……这些,全都因为他有独立思想。
在有思想人那儿,切似乎都能与人思想联系起来。对于周秉昆来说,却只不过是任性,任心性之性而已。
白笑川回家次,却并没有为秉昆取回什排忧解难法宝。他交给秉昆个小小纸包,包是十片安眠药。他患有严重失眠症,常年依赖安眠药。他对秉昆建议是,每晚给妈妈服片安眠药,保证她夜安睡,而且没有长期服药史人初服后往往会睡到第二天十点以后。
多亏有安眠药,秉昆妈那夜睡得很踏实,第二天十点以后才醒,醒后确表现得较为正常。她不再把秉昆认作秉义,更不把郑娟看作狐狸精。她对郑娟是谁也保留着昨天记忆,尚可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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