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别冲嚷嚷,只要你承认她对咱家有恩就行。”秉昆这才挽着父亲继续往前走。
郑娟没在家——楠楠感冒,她带着儿子到医院打针去。
光明在炕上穿糖葫芦,他立刻听出进家门不只周秉昆个人,叫声“秉昆叔叔”就不知说什好,低下头默默地继续着。
秉昆说:“光明,和块儿来是爸,你该叫大伯。”
周志刚接
周志刚终于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使劲儿摁,毅然决然地说:“走!”
风很大,仿佛要把全市每棵树上黄叶举扫落。路上行人不多,有女人扎上头巾。
那大风骑自行车是不明智,父子俩顶着风往郑娟家走。
周志刚问:“你看出来吗?”
秉昆反问:“爸指什?”
秉昆边包腊肉,边寻思父亲话,觉得不像祥和之语,有种快刀斩乱麻意味,心情不免沉重。
他说:“爸,茶叶可以不带,她家没人有喝茶习惯。”
周志刚冷冷地训斥道:“你怎那多废话?让你带上你就带上!”
秉昆妈插话问:“你们父子俩要去谁家?”
周志刚还是冷冷地说:“不关你什事。现在回来,家中重大事就由来全权做主。跟你商量,你就帮着参谋参谋。不跟你商量,你就省省心,别挑那个理,明白吗?”
问:“单位允许你不坐班,是不是?”
秉昆说:“是。”
“明天领去那个郑娟家,要见见她。”父亲说完这句话就进屋。
秉昆呆立小院之中,时难料明天见面将会怎样,他禁不住满腔悲情。郑娟,郑娟,宁可负们周家所有人,此生也绝不负你——他在心里这说,也做好被父亲逐出家门心理准备。
第二天气温骤降,下午刮起大风。
周志刚说:“郑娟家三口不在咱家,你妈病也没你说那严重。”
秉昆侧身站住,试探着说:“爸,要不别去。”
周志刚也侧身站住,严厉地说:“这大风,都走在半路,是你说不去就不去事吗?”
秉昆以近乎警告口吻说:“爸,你要是不怀好意地去,把丑话搁这儿,那咱俩父子关系可就完!”
“你小子敢跟说这种话?再跟这说半句扇你!你以为你是个小编辑就不起啦?不管你往后又当什,首先得当好儿子!哎,你怎就知道是不怀好意地去?现在是家之主,郑娟终究是对咱们周家有恩人,不该去看看她吗?”父亲当街嚷嚷起来。
秉昆妈心悦诚服地点点头。
颇难解释是,几年未见老伴忽日退休回家,秉昆妈像换个人似,各方面状态明显好转。
秉昆拎着装有腊肉和茶叶布袋站在门口,等待父亲把烟吸完。那布袋是由厂里发只戴破套袖改成,颜色都分辨不清。
那支烟父亲没吸几口,吸口发会儿呆,差不多是自燃。
秉昆提醒道:“爸,别烫手指。”
秉昆问父亲:“还去吗?”
周志刚说:“去。”
秉昆又问:“非去不可?”
周志刚说:“当日事当日毕,非去不可。你把带回来腊肉挑块好包上,再包上包茶。”
茶在贵州便宜,北方稀缺,父亲带回二斤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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