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昆与郑娟连忙挡住。
郑娟说：“爸，你别生这
大
气，气出病来就麻烦大
。你要是继续耍你老威风，聪聪都会怕你，估计再不敢让你抱。”
提到宝贝孙子，周志刚不由得朝炕上望去，孙子聪聪却已不在炕上。
“聪聪呢？
孙子哪儿去？”
“那不，奶奶抱着呢。”
月光下，大大小小不少人聚在小院里，窗子两旁也是人影，显然都在偷听。先是偷黄土孩子回去说老周家人在吵架，引来些特爱看热闹男男女女。
光字片最令人羡慕“五好家庭”发生严重内讧，而且是在老爷子生日饭桌上——这让那些男女好奇极，心里也舒坦多。
秉昆对那些鬼鬼祟祟身影顿生赚恶。他听到哥哥秉义客气地招呼着：“多谢大家关心啊！家没发生什事，父亲时高兴喝多点儿。”
秉昆就冲着哥哥嚷起来：“哥，你说什废话啊，烦不烦啊？走吧走吧！”
他没好气地嚷，那些大大小小人影才纷纷散去。
那时，他思绪下子穿越回到十几年前，他曾去过那个贵州山区小学山洞前。正是在那洞旁，他对冯化成声明：“巴掌不扇知识分子。”
如今，女儿也是知识分子，甚至可以说是高级知识分子。
他大巴掌僵在半空中，过好久才吼出个字：“滚！”
周蓉对蔡晓光说：“咱们走。”
于是二人转身走。
不上穿鞋就下炕。
周志刚巴掌没能扇在大儿子脸上，他被从外屋冲进来蔡晓光拦腰抱住。
蔡晓光搂紧他腰往后拖，不让他接近秉义。
周志刚大叫：“你放开！家事用不着你外人管！”
周蓉走过来，平静地对蔡晓光说：“你放开父亲。”
周志刚这才看见老伴
秉昆转身进家门，郑娟也已下炕，正在劝父亲。
周志刚问：“你哥走？”
秉昆说：“把他撵走，免得在你眼前你难消气。”
不到半小时，眼前只剩下小儿子家三口，周志刚怒不可遏。
“这算过什生日！”他要掀桌子。
秉昆穿上鞋，他把哥哥推到外屋，小声说：“哥，看你最好也走吧。”
秉义朝里屋看眼，见父亲站在桌前，看着桌子饭菜，胸脯气得起伏。母亲则握着笤帚东挥下西扫下，口中念念有词：“你个没皮没脸狐狸精，总闹得家不得安宁，打死你！打死你……”
秉义说：“这种情况，叫怎能走之呢？”
秉昆说：“有和郑娟在哩，如果不能让爸消气，那们就住下来。”
他把哥哥推出家门。
蔡晓光犹犹豫豫地松手。
周蓉横跨步，站到哥哥前边。她说：“爸，你要打要骂冲来，不愿眼看着哥替受委屈。有言在先，结婚离婚又结婚都是自由。只要没拿婚姻当儿戏，谁也无权干涉。你打骂，都可以忍受，但并不等于你打得就对，骂得就有理，更不等于你有打骂特权！”
“就有！”周志刚第二次高高举起巴掌。
周蓉仰着脸，眯着眼，蔑视地瞧着父亲大巴掌，副凛然不可侵犯样子。
面对贯心高气傲副教授女儿，老建筑工人大巴掌扇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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