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顺楼”离红霞洗浴中心不远,他骑上自行车前去向于虹报喜,在春燕办公室见到于虹。她俩正讨论如何开展按摩业务,意见不致,谈得有点儿僵。
于虹听秉昆带去喜讯,没好气地说:“是赶超又死皮赖脸地求你?回家后非训他不可!他妹妹那就是个孽种,三天不做妖,五天准让亲人们闹心次,你以后再也别理赶超那茬儿!”
秉昆听得愣愣。
春燕说:“刚才于虹还在生赶超他妹妹气,那姑娘留下封信去深圳。她爸妈急病,怕她去做三陪女。”
于虹又说:“谁摊上那个妹妹也算黏包,非要求赶超和她脱离兄妹关系不可!”
来:“周秉昆你以为你是谁?你帮得个,帮得千千万万个吗?东三省家家国有大中型企业都面临转产,千千万万工人即将失业,你周秉昆帮得吗?你那种哥们儿之间忧虑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没心思管你事!”
“帮不于千万万,那就个也不帮吗?滚!从家里滚出去!就当没你这个哥!”
秉昆气得要摔东西,也被郑娟拦住。
“要帮,也可以!最少三万元,孙赶超能拿得出来吗?你能替他拿出来吗?没有那个数,那就起码得卫生厅长卫生局长批条子才管用!你懂不懂起码是什意思?是卫生厅长吗?是卫生局长吗?如今条子满天飞,有些条子根本就是假人情。人家有领导,批条子用三色笔,谁知道人家用哪种颜色笔批条子下边才真当回事办?那是极少数人才知道秘密。没法知道,你周秉昆知道吗?可能人家当你面批给你条子,你拿着鸡毛当令箭,感恩戴德地去找下边具体办事人,人家看颜色不对,两句话就把你给打发,你转身走人家还笑你根本没摸着门。你逼你哥去为你朋友搞那种条子吗?没有最少三万元,你让怎帮你?就算凑够三万元,也真帮成你们,那又等于参与什事?那叫勾当!肮脏勾当!是权钱交易腐败行径!”秉义也越说越气,又踢板凳又踹椅子。
听哥那些话,秉昆哑口无言。他不知该如何向赶超交代,他已把最后个名额让给社里同事。
秉昆发会儿呆,劝道:“凡事别只往坏处想,也许她在那边会找到不错工作……”
于虹恨铁不成钢地说:“在那边无亲无友
嫂子安慰道,秉昆你也别太冲动,你那事嫂子替你办办看。
嫂子说:“你哥发火是有原因。领导决定任命他当个大厂党委书记,升为正厅级。看起来是好事,可那厂负债累累,既欠银行,也欠兄弟单位,必须转型却又不知该往何处转,都停产,工人们几个月领不到工资。眼看冬天就要到,厂里连买供暖煤钱都没有。虽然还没有正式宣布,但任命不会改变,你哥他正苦恼为难呢……”
秉昆泪水就止不住流下来。
那是为他哥秉义流,也是为个大厂和工人们流。
三四天后,嫂子郝冬梅从单位打电话到“和顺楼”,告诉秉昆那事解决,她说不必带什条子,也不必谁陪着,让那姑娘独自前往某医院找某人悄没声地报到上班就是。秉昆猜得到,肯定是嫂子打出她母亲旗号才办得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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