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就表扬他懂事,说自己不是偏心女儿,而是觉得女儿太弱,命也不好。她挺幸运地嫁个营长丈夫,偏偏兵团解散,丈夫转业,不久病故,而自己又下岗失业,没收入。命不好,朋友多也行啊,却又不善交往,连好朋友也没有。国庆不样,虽然小时候很弱,越长越强,没让他这个父亲操心,自己蔫不叽地就找好对象结婚。国庆好朋友多,原先上班厂刚倒闭,不久就由朋友帮忙进军工厂。如果不是好朋友多,他姐可能到现在还没班可上。
国庆安慰父亲只管放宽心,坚持吃药,把哮喘、胃病、关节炎这些老病治好,不必为姐姐今后生活太操心。姐姐和小外甥今后生活,他会照顾。
父亲便翻出房产证交给他,嘱他抽时间把房产证改成他姐名字。说此事办妥,自己便没什心事。
国庆听得难受,保证当成事尽快办好。
嗓地说过话,凡事有商有量。如果发问不是父亲而是母亲或姐姐,国庆可能不会那耐心地解释。那番道理也是他心理上极其排斥,属于听得很明白却心里很别扭道理。
“人人有工作,人人能养家,工资低不怕,别分出三六九等就行!到年头块儿涨工资,谁比谁多点儿那也可以,但同等资格人之间不许多过十元去,这些社会主义原则今天就不讲吗?那还叫什社会主义?”由于儿子没把医药费报销回来,国庆父亲情绪特别激动,说话高声大嗓,脸红脖子粗。
父亲要亲自到厂里去,找曾是自己徒弟头头们当面问清楚。国庆看得出来,对于父亲,道理上问不问得清楚其实无关紧要,主要目不过是想把医药费报销回来。对于父亲来说,悠悠万事唯此为大。
国庆耐心劝父亲还是不要去好,说头头们对你已经很不错,够关照,别去给人家添麻烦,那不好。
“怎好?医药费报销不啦反倒好?”父亲不听劝,还是到厂里去。
后来,国庆听他姐说,父亲从厂里回家后沉闷无语,表情难看。医药费还是没报销成,连退休金也没领到,吃晚饭时他喝闷酒,问他为什不痛快,他说:“别烦!”
第二天晚上,姐姐从父亲口中套出真相。国庆父亲在厂里没见到头头,却看到张大字报,上面写着他仗着头头当年是自己徒弟,受到不少特殊待遇。比如别人拖几个月甚至半年以上才能报销医药费,他却次次都能及时报销。不给别人报销医药费,对他却大开绿灯,律全报。些工人对此非常不满,大字报上有他们签名,还有他们按下排排红手印,其中几个是他退休前关系不错同班组工友。他正在那儿独自看得光火,被路过人认出来,呐喊,财会室奔出不少人,有退休工人,也有他们家人,都把火气发泄到他身上,七嘴八舌把他羞辱番……
国庆听,对父亲心生怜悯。星期天,他拎上瓶酒回到从前家,陪父亲饮酒,劝他想开些。
父亲明白他孝心,说自己想开。将醉未醉之时,他岔开话题,幽幽地问儿子,自己死后,他会不会与姐姐争房子?
国庆说那怎会呢?自从姐夫死后,姐姐带着孩子孤儿寡母生活得多不容易,自己当然愿意房子归在姐姐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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