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晚上,岳母指着挂在墙上幅书法,问秉义有何评价。
秉义问:“妈指是书法,还是字意呢?”
那幅书法写是北宋大儒张载名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安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她说:“两方面你都谈谈。”
秉义看着书法作品说:“能看出不是般书法爱好者写。肯定自幼临帖,童子功扎实。虽然是以楷体写,但此人行书草书比楷书更高筹。行书草书写惯,写起楷书来未免有些拘谨。”
日子过得挺冷清。”
于是,秉义就成变相倒插门女婿。
如果说秉义给岳母留下第印象只不过是良好,那,共同生活不久之后,他在岳母心目之中便是个优秀女婿——不,不仅是优秀女婿,以位老**党员眼光看来,还是名优秀年轻党员干部。每天晚饭后,秉义怕她寂寞,总是会在她睡前陪她聊阵子。
她有言在先,不喜欢聊政治,说自己是辈子政治人,耳中听“政治”二字已听出老茧。她说:“这辈子对别人说话,十之七八与政治有关,别人对说话也如此。好像与政治无关话成们这样人可说可不说、说几句意思意思话似。如今想反过来,多与人聊些与政治无关话,老百姓日常生活中喜怒哀乐,大小知识分子特立独行逸闻趣事,你们当年知青经历,哪些书对你影响,还有柴米油盐、萝卜白菜、棋琴书画、风花雪月等,范围越广越好,随你便。”
她解人间百态欲望特别强烈。
她拍膝说道:“对极。”
她解释说,省内位著名书法家“w.g”前曾写幅同样字赠给冬梅爸爸,“w.g”中被抄家造反派烧。去年,冬梅爸爸忌日前,人家又写这幅字,请最好裱匠裱,派孙子送来。
她说:“人家不是写不好楷书,八十四五岁,手发抖。当然你说得也对,普遍认为他行书草书比楷书更好。冬梅爸爸愿意家里挂楷书,看着眼不乱,所以人家才写楷书。再
秉义说:“妈,只怕聊某些人某些事时候,起先似乎和政治无关,但聊着聊着,不知怎来又和政治有关。”
“那也没什。中国事,与政治根本无关本来就少。柴米油盐、萝卜白菜尤其是政治,棋琴书画、风花雪月以前不是直接被批成‘封资修’吗?与政治有关,咱就把那部分跳过去,或者换个话题。在自己家闲聊哩,不扣帽子,也不打棍子,给你充分言论自由。”她对女婿讲什很宽容。
倒是冬梅很潇洒,她从不认为自己有陪母亲聊天义务。吃罢晚饭,她起身便走,或到楼上读书、听广播、学英语,做在学校没做完工作。有时也下楼旁听会儿,对话题感兴趣就掺和几句,不感兴趣起身又走。她还抱怨说,丈夫陪她时间少,陪她妈时间多,自己幸福指数降低。
“秉义,你听听,哪像女儿跟妈说话?你们小两口在起那多年,你陪妈聊会儿天就冒犯她?都是你把她惯!”
然而,世上只有母亲反感儿子惯媳妇事,很少有丈母娘反感女婿惯自己女儿例子。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从此对秉义更加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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