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愣愣,训道:“不许你再想,你怎还想!”
聪聪说:“当然要想啦!那些帮着干活人,有不少就是往自己家弄砖人。你看他们谁也没不好意思呀,倒是个个都显出好居民样子呢!可咱爸那种人,为砖事不但吼咱俩,还吼咱妈,让咱妈到现在心里还有疙瘩。哥,你说咱爸是不是缺心眼呀?”
楠楠朝弟弟后脑勺上拍巴掌,“不许对咱爸背后说三道四!咱爸是市里大饭店副经理!缺心眼人能当副经理吗?”
“哥,副经理是不是官?”
“当然也是。”
郑娟自然也参与,楠楠和聪聪哥儿俩在完成母亲交代任务擦窗子。初建时打下地基四十几年后仍起着有目共睹作用,周家老土坯房下窗框虽然离地面很近,但毕竟还较方正地呈现在地面之上。每年天暖以后,周家仍是第家把窗子擦干净。
聪聪扭头望着街上说:“哥,全没。”
“啥?”
“砖呗。”
“你怎还想着砖?不许再想。”
!
还有人说,天塌下来有众人头顶着呢!工人阶级是国家主人,z.府绝不会不管。想那多没用,那是z.府该操心事……
九八八年春季,A市普通上班族中大多数在寒冬之后表现出难能可贵淡定,城市紧绷神经稍微松弛下,但很快又绷得更紧。
比忧心忡忡更让城市不安另种潜在紧张开始蔓延,那就是愤懑。
伴随着此种愤懑,经常从人们口中说出些敏感词是特权、腐败、官倒、损公肥私、出卖工人阶级利益等。
“那咱爸当官以后,怎反倒开心时候少呢?”
“操心呗,累吧!”
“那,咱爸和咱大伯,他俩谁官大呢?”
“你问这个干吗?知道也不告诉你!”
聪聪幽幽如大人似叹口气,忧伤地说:“也好想像玥玥姐姐那样,有天能住到大
“哥,你说是偷砖人家多,还是没偷人家多?”
楠楠被弟弟锲而不舍绕进去,不假思索地说:“那多砖全没,当然是偷人家多啦。”
“没听什人查问那些砖哪儿去呀,环卫工人也都不提。”
“当时那些砖往这儿垫时,根本没人想着日后再拉走。”
“将那些砖弄回自己家去,就不能算偷呗。”
愤懑发泄当然就是憎恨和诅咒。
A市已经多年没搞过卫生运动。
九八八年春季,A市搞次比以往规模都大卫生运动,不再叫“爱国卫生运动”,而是叫“春季卫生运动”。报上相应发篇文章,主旨是批判过往口号为王、宣传不着边际、假大空陋习。
没过多久,些环卫工人出现在光字片,受到居民热情欢迎。泥泞在风吹日晒后已变得干硬,在地面上留下沟沟坎坎、深浅不足迹。环卫工人们工具仅仅是铲子、板锨和柳条篮子。他们把沟沟坎坎铲平,用板锨扬上层沙子再拍实,并把公厕和下水道口周围铲下脏土装入篮子,倒进停在远处皮卡车上。违章房盖得太多,卡车不能开进光字片,只得停在远处。铲下脏土如不清走,夏天无疑将是蚊虫苍蝇滋生地。
居民们向环卫工人们提供开水、脸盆和洗手水,还积极参与环卫工人们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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