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昆说:“是啊,咱们不都也往四十奔嘛。”
国庆奇怪地又问:“秉昆、德宝,你俩肯定是应该去。人家老太太当年有恩于你们,而且你们也见过她老伴。如果吕川在,那也应该去。向阳和进步按说都应该去。龚斌疯,不提他。可和那老太太没什来往,找说这事干什?”
秉昆说:“有年春节,你和赶超俩不也跟们块儿去过她家次嘛。”
国庆想想说:“可咱们那次连门也没进啊!赶超咱俩都没跟那老太太说过句话,以后也没见过她。”
赶超说:“那倒是。”
国庆把破椅子摆在三个老友对面,坐下后说:“要看,他们那个小糖厂还不如干脆黄算!三十多年,包装从没换过,味道也从没变过。再看人家从南方批发过来糖,冲那五颜六色包装就让人忍不住想买。”
吴倩不爱听,打断道:“南方南方!你以后少当面说什南方南方!如今些北方人动不动就南方南方,好像南方什都比北方好!糖不就是糖吗?谁买糖还连糖纸也吃呀?再好看糖纸不也甩手扔吗?糖嘛,甜就行!刚过上几年消停日子,忽然连吃糖都吃出毛病来!”
国庆也不爱听,反驳道:“以后什都市场化,糖当然得变。不信你们厂就只生产从前那种杂拌糖,连糖纸都省,不出三个月你们厂就肯定倒闭!”
吴倩真生气,指着国庆斥问:“哎,你个肖国庆今天怎?抽什疯呀你?你干吗进家门就咒们厂?们厂真倒闭,失业,对你有什好处吗?”
见他们两口子抬起杠来,三位老友脸上都挂不住笑模样。
道他回来。”
赶超说:“你比狗那还是差点儿,好狗百米以内就能听出主人脚步声。”
吴倩踢他腿下,骂道:“你家于虹才有那种本事!”
德宝和秉昆两个听着看着,都不说什,也未与国庆多亲热地打招呼,默默笑着而已。
国庆也没跟他们三个套近乎,他问吴倩哪来糖?
秉昆说:“后来和德宝也没见过她。”
德宝说:“情况是这样,因为直还在酱油厂,这十四五年里,有些人听说认识老太太,忍不住当面骂她。她早年间肯定伤害过不少人,挺招人恨。而酱油厂老人不多,新
秉昆赶紧相劝。
德宝开始说他们来意,老太太曲秀贞丈夫老马同志病故,她毕竟在酱油厂挂过职,所以酱油厂也接到通知,贴出讣告——愿意前去参加告别仪式可自行前往,不组织,只给假。
国庆问:“老太太今年多大岁数?”
德宝说:“当年五十三四岁,这都十四五年过去,快七十岁吧。”
国庆说:“那就真是老太太。”
吴倩说她们糖厂发,顶所欠工资。有人分到二十斤,她分到十斤。
国庆不悦地说:“亏你们厂想得出来,糖能顶钱用吗?”
秉昆说:“能发些糖,总比直拖欠工资强啊。”
德宝说:“就是。和赶超已经交钱,各买斤。秉昆俩儿子,他买两斤,这不四斤糖下子变成现钱?”
吴倩说:“再卖给家亲戚三斤,剩下三斤还不卖呢,捣碎包糖包,五香味,肯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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