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聪见父亲心情好
，哄着说：“爸，
为你搓搓背！”
周秉昆说：“在里边比外边洗得还勤，每个星期洗
次，不愿洗都不行，怕有人得皮肤病互相传染。爸身上不脏，免吧。”
周聪说：“那也想为爸搓搓，给个表现机会呗。”
周秉昆笑道：“行，就给儿子个表现机会。”
于是，周秉昆趴在床上，任儿子为他搓起背来。
爸
精神也不会出问题。爸如今很坚强，再不好事都能经受得住。只不过……想当年，咱们周家在光字片真是个家风口碑很好人家，除爸不太有出息，你爷爷奶奶，你大伯姑姑，都是广受尊敬人。不承想如今你姑姑摊上那样事，你大伯落个这样下场，又刚从监狱放出来……咱们周家，岂不成光字片人人都可以笑话人家吗？”
周聪流着泪说：“爸，你想得太多，何必那
想呢？不是你想那样！各家过各家日子，谁家都可能有过得不顺时候，笑话别人人，到头来难免也会被别人笑话。即使在当下，咱家也算不上光字片日子过得多不顺人家。不少人家两代人三四口都下岗失业，那不是也得把日子往前过吗？实际上，很多人都快被眼下日子愁死，哪还有心思笑话别人家啊！”
周聪话音刚落，蔡晓光掀帘而入，竖起拇指连连夸奖：“说得好！秉昆，你别活得太矫情。你进去时，周聪小学还没毕业，如今人家大学毕业，是记者，能反过来教育你这个爸，而且教育得句句在理，你知足吧！”
周秉昆心情终于好不少，他红着脸说：“知足！知足！”
蔡晓光又说：“如今你们周家怎？全中国有多少老百姓人家能出个市委书记？你哥当可是正厅级市委书记，还是全省第二大城市市委书记！估计百万个老百姓人家才能出个吧！他不就是背些骂名吗？工业体制改革那是党和国家大政方针，他背些骂名也是替党和国家背，往前看那是他政绩，是他继续高升资本。党和国家对他付出是清楚，要不能让他去当全省第二大城市市委书记？也是党人，还是干部子弟，怎不让去当？没那功劳嘛！至于骂名，谁爱骂就骂去呗！过眼下这个坎，老百姓日子顺心，他们见着曾经被他们骂过官，还不是照样想要巴结吗？别说你哥，就说吧，当初受父亲牵连被赶出拖拉机制造厂后，有多少人落井下石啊！现在呢，见还不是点头哈腰，奉承话让人听浑身起鸡皮疙瘩，那叫肉麻！至于你姐……”
父子间十二年分隔终于彻底消失，都打开话匣子。
周秉昆问儿子喜欢不喜欢当记者，工作顺利不顺利？
蔡晓光说得来情绪，敞开嗓门，越说声音越大。
周秉昆赶紧制止道：“别在这种地方说姐，以后再说。”
蔡晓光说，他是听到周秉昆那声吼叫，心里不安才过来看看。
周聪边往外推他，边说：“姑父，你接着去洗你吧，爸吼那嗓子是因为泡得舒服。”
蔡晓光在门外拨开门帘探进脑袋，又说：“舒服事还在后边呢，你们父子俩别泡起来没完没，该洗快洗，该冲快冲，过会儿还要带你们去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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