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想,那肯定就是周秉义啦!
光字片人们别提有多高兴!男女老少奔走相告,测量队接连测量数日,整个光字片也接连亢奋数日。测量队人几乎成光字片人们心目中最可爱人!他们所到之处受欢迎程度,如同当年受苦受难人们欢迎解放军。那些日子周秉昆家生意好得没法比,夜以继日地蒸面食熬粥磨豆浆,仍然供不应求。测量队人买,光字片人也买送给最可爱人。
光字片人忽然间变得特别仁义,从秉昆那儿买东西时都说,哪能叫你们家白送呢?你们小小个门面,他们那多人,几天还不送黄?那些没工作闲在家里大姑娘小媳妇,自愿跑到秉昆家帮忙。光字片仅此家卖吃喝店,不能让最可爱人中午吃不到顿热乎饭啊!而最可爱人们,那些日子里基本上吃是免费午餐。附近没有其他饭馆,要在光字片吃午饭,给钱也没人伸手接啊。自己带饭呢,又
擦脚边说。
冬梅说:“那又怎样?难道他和他朋友们应该对现实感到特别满意?不错,二十多年国家经济增长挺快,总量翻几倍。有些成就,咱们看在眼里,也体会到享受到。比如,咱们从前也不敢想象可以在家里洗完热水澡,舒舒服服坐在沙发上看进口大彩电,秉昆他们至今却还没有享受到。老百姓是通过自身生活水平提高,来认识国家进步,这是古今中外铁律。谁也没有权利要求他们像既得利益者们样客观理性地看待国家变化,正如不能要求没挤上车人和坐在车上人样,对车厢改观和车速提高交口称赞。”
“就算你说得有理,那他也不该对自己哥哥有那多那大偏见!”周秉义开电视,手持遥控器往沙发上靠,耐心地搜索起想看节目来。
冬梅说:“你就是他壶嘴,他在你身上出气太正常,反正他总得有个出气地方。、周蓉和晓光都代表不官僚阶层,你是他哥,也是*员阶层分子,他从小就受到你这个哥哥‘精神压迫’,所以你受他点儿气也就只能包涵着,总比他把气撒到别人身上好。”
秉义搜到《动物世界》,他盯着电视,挖苦说:“不承认中国有什官僚阶层。如果有,那你不成官僚太太啦?”
冬梅反唇相讥:“你不承认就不存在?同事们早就拿‘官僚太太’四个字开玩笑!如果让选择,宁肯他们拿‘官太太’三个字开玩笑。加个‘僚’字,听起来几乎等于是骂!”
秉义说:“不跟你辩论!反正最近不想见到秉昆。过几天,要出差去招商引资,你替关怀关怀他吧,千万别让他哪天真把气撒在别方面!”
四月,天刚转暖,冰雪还没完全融化,光字片受场虚惊。某日来几组测量小队,东西南北中各组,竖竿画线尺量绘图,临街住户人心惶惶,以为要修路。修路当然是好事,可那得拆除多少房屋啊!旦被拆除,都住哪儿去呢?有人搭讪着与测量队人攀谈,才知道不是要修路,而是要对光字片进行“大刀阔斧”改造。
半信半疑人们又问,“大刀阔斧”怎理解呢?
测量队人说,他们也不清楚,那是位副市长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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