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倚坐在马蹄山顶那块平滑光洁白石上,少年醒言摊开那本早已读无数遍曲谱『水龍吟』,又借着月光略略浏览遍,便放到旁,执起那心爱玉笛“神雪”,准备尽力试,看自己能不能借助自己身体里那股流水般“太华道力”,来将这不少谱调已超出人类正常听力范围异曲“水龍吟”,顺畅吹奏出来。
此时,正是四野无声,惟闻虫吟……
说起来,这醒言为能吹奏出云中君所赠那本曲谱『水龍吟』,把主意打到那自己也无从控制“太华道力”上,虽似有些病急乱投医,但也实在是出于无奈。因为若按寻常方法,这『水龍吟』实在是无法吹奏;书中有不少谱调,已经超出人耳所及范围。
为解这点,需要大致介绍下当时乐理。那时乐律总共包含十二律吕,而音阶则分为五音二变。十二律吕包括有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中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音阶则分为宫、商、角、变徵、徵、羽、变宫。它们都是逐渐升高。若以十二律吕中某调儿作为音阶中宫音,依次类推,则总共可以衍生出八十四个曲调。只是,这八十四个调儿对于人类而言,大
琢磨过,是不是能将修炼这‘太华道力’,试着来辅助吹奏云中君所赠那本谲拗难奏谱儿『水龍吟』?咋把这茬儿给忘!真是忙晕。”
现在少年醒言,已经习惯大言不惭认为,自己已经在修炼那《炼神化虚》提到“太华道力”——虽然,到现在他还没找到所谓“修炼”确切法门,但反正是自言自语,只要不说出去,也不怕旁人来笑话。
醒言想到这里,立即想到个从这几天无边聒噪中解脱出来妙法:
“何不趁此机会,去跟夏姨请假两天,回马蹄山去探望家中爹娘?顺便也可到那马蹄山上无人处,放开练笛。哈!正是两全其美,妙哉妙哉!”
待这念头起,少年是越想越妙,刻也不想停歇,赶紧起身便去跟夏姨告假,说道自己惦念双亲,想要回家去探看探看,顺便也在家旁山野无人处练练笛艺。
这花月楼老鸨儿夏姨,自那晚醒言拳惊退江湖豪客,数语挤兑走乔装少女,便已是对这个原本心目中市井少年暗自称奇,刮目相看。现在既然这醒言小哥儿出言请假,夏姨自也不会扫兴,当下便很爽快准他两天假。
听得夏姨应允,醒言当下便如出笼鸟儿般,携着那曲谱和玉笛,溜烟往马蹄山而去!
等回到家中,醒言歇回,便帮着母亲做些家务。不知不觉间,夜色已悄悄降临在这饶州城郊马蹄山野。
用过晚食,醒言跟父母招呼声,便别着心爱玉笛“神雪”,揣着那本曲谱『水龍吟』,出发去那马蹄山上练笛。
秋夜马蹄山,已凋落夏日里苍翠盛装,在这迷离月光笼罩下,显得格外寂寞凄清。山路近旁草丛中,未晓寒冬将近秋虫,还在不知疲惫唧唧复唧唧。极目向远处望去,那些与马蹄山相连连绵群山,随着山丘曲线向远方逐渐起伏伸延,那笼罩着山野清白月光,也正在渐渐隐退。黟黝夜色笼罩着山野灌木林中,悄无声息里隐藏着天地间种种危险与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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