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醒言赶到饶州城,那日头已经略略偏西。醒言不敢怠慢,赶紧往城中那唯当铺“青蚨居”赶去。
说起这“青蚨居”,按理说,般这当铺招牌,都会以“当”字结尾。但这青蚨居老板章大掌柜,却偏偏艳羡那士族风骨,别出心裁将这店铺招牌,以“居”字结束——说实话,在醒言看来,这“青蚨”二字与那“居”字儿摆在块,颇有些不伦不类。
不过,这饶州城也不甚大,反正就他这家当铺,年深日久叫下来,大家都已经习惯——说不定若这章朝奉某日心血来潮,再将这铺名改回“青蚨当”去,大夥儿反而会觉得别扭不得劲。
说起来,这青蚨居章老板也有些古怪脾性儿,天生不相信自己以外任何人,生怕前台雇用别人当朝奉,若是高估当物价钱,那可真是如剜他肉般难受。因此,待请过两次外姓旁人作柜台朝奉,弄得自己成日里疑神疑鬼、坐卧不宁之后,这章老板便亲自上阵,在柜台上自己当起估当朝奉。时日久,别人对他也都概以“章朝奉”相称。
而这张家醒言,对于章朝奉来
且说少年醒言意外得这把“宝剑”,立时兴致冲冲蘸水磨起来,希图将之打磨得光鲜漂亮些,等到典当之时能估上个好价钱。
只是,醒言觉着有些奇怪是,自个儿已琢磨好久,却只把那长剑上沾着泥迹草痕给蹭去,那剑身黑中带灰黯淡底色,却始终看不出有啥明显变化。
又略略磨会儿,瞅瞅还是没啥起色,醒言便心说罢,反正这是白捡来物事,胡乱当几个银钱就算——要他说啊,这把宝剑看起来还似颇为古朴,说不定便是啥宝贝古董;待下午拿到那“青蚨居”让章老朝奉看,说不定运气好话,还能当得二两白银也未可知。
于是,少年便直起腰来,从屋里掇得块干燥麻布,将那段犹滴着水剑身细细擦拭干净。又回屋里翻寻阵,找得爿破麻袋布,正好将这把剑裹上,又在外面略紧扎上几圈儿茅绳,便随手将它倚在门边土墙上。
打理完这切,醒言便去茅屋前不远处块石坪上,帮着娘亲翻晒家中积攒下来几块鞣硝毛皮儿——这自家鞣革硝石用得也不甚多,若是长时间不拿出来晾晒,这毛皮十有八九便会被那蠹虫给蛀上几个窟窿。若是那样,这整块皮子也就只能三文不值两文胡乱卖。
忙活阵子,又冲着自己那根玉笛“神雪”发阵子呆,便到吃午饭时候。
因为现在醒言已经不常回来,醒言娘便从墙上挂着麂脯上,割下块松烟麂子熏肉来,切薄给儿子下饭吃。
说起这麂子,只因它机敏善逃,在那料峭山石之间奔纵跳踉,如履平地,于是这饶州城郊山民们,便管这麂子唤作“山羊”。若非下药或者埋兽夹,这“山羊”并不容易猎得。
用完饭食,醒言便跟娘打声招呼,兴冲冲上路赶回饶州城去。
醒言他爹老张头,则早便去左近山沟子里打猎去。醒言离家走不出多远,便看到山路旁道深沟里,他爹爹正斜背着猎弓身影,便冲着那儿喊嗓子。那老张头听得是儿子呼喊,便回头冲着醒言笑笑,摇摇手,又返身继续往那灌木丛林中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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