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舞下山去,明月逐人归。
翌日上午,直到日上三竿,醒言几人才得起来。琼肜雪宜酒醉颇深,醒言居盈起来洗漱时,她们还没起床。
寒凉泉水,让醒言昨晚酒意扫而空。此时头脑,正是格外清明,于是又不免琢磨起中散大夫和揭阳剿匪之事来。
初得封号兴奋过去,再
那醉酒琼肜,便开始口不择言数叨起她哥哥往日“轻薄”行径来。小女娃儿口齿不清话语,虽然听起来幼稚可笑,但不知怎,却让居盈丫头脸上酡红之色更浓,恰如那春水桃花,娇艳欲流。时间,直瞧得醒言酒意更浓,如欲醉去。
筵至半停,酒正微醺,忽又有相熟华飘尘、杜紫蘅、陈子平、黄苒四人,各携酒菜,齐来千鸟崖上向醒言祝贺。于是,从屋中搬来几张藤椅竹凳,重开酒筵。
酒至酣时,醒言忽觉意动,便离席拔剑起舞,对着眼前明月青山,醉步石崖,剑击秋风,清声歌道:
“芝华灿兮岩间,明月炯兮九天。
借醇醪以沉醉兮,问灵剑之前因。
想小丫头竟有这等好力!”
确认过并非梦中之后,醒言便跟堂中两位成员郑重宣布这个好消息,并拿出玉牒文册让她们传看。
虽然,雪宜琼肜并不大解这份头衔意义,但听得醒言番解说,也大致知道这称号来之不易,算是份殊荣。于是,这四海堂上下便准备大肆庆祝番。琼肜跑去山中寻找香美秋果,雪宜精心烹煮美味菜肴,醒言则打开酒坛封盖,准备等居盈回来好好庆祝番。
今日居盈倒回来挺早,醒言回来后没多久,她便从郁秀峰归来。听得醒言兴奋相告,居盈也十分高兴,跟他祝贺道:
“恭喜堂主得此荣秩;再过几年,说不定就能出将入相~”
拂香雾之仙袂兮,振神霭之玄缨。
排风霄而并举兮,邈不知其所之……”
清朗高峨吟唱,回荡在月下空山中,余声久久不绝。华飘尘等人,在旁亦是弹缶击节、清啸相和。
醒言歌罢入席,已见琼肜不胜酒力,倚栏醉眠,便捉臂抱入屋中,置于小榻上安睡。安置完毕,复又出来饮宴。
移时,兴尽席散,醉态醺然几位年轻道友,便相互搀扶着踉跄踏月归去。正是:
听她这打趣话儿,醒言自然是不放在心上。
又等得琼肜从山中采摘归来,这四海堂庆祝晚筵,便在袖云亭中正式开席。
亭中石桌上,已铺排开果馔饮食;四只石盏,已斟满清醇米酒。待得张堂主声令下,这三位堂众便次第入席,开始在斜阳晚照中推杯换盏起来。
自然,除醒言杯中是原汁原味米酒,其他三女酒盏中,都已勾兑大半杯冷泉之水。在啜饮之前,居盈又将石杯中酒水倒入醒言相赠那只随身竹盏中,说她已经习惯用竹杯饮酒。
晚风清徐,夕霞明媚,过不多久,这袖云亭中酒宴上,便已是杯盘凌乱。醒言酒量甚佳,陪这几位女孩儿喝酒,只能算作小饮。但她们几个,杯中虽已勾兑泉水,却也是有些不胜酒力。不多时,琼肜雪宜粉颊上已是两片酡红。居盈酒力,似乎比上次马蹄山夜酌,又有不小进步;但酒过三巡之后,也已现出娇憨之态。她那从不似人间凡物蕊靥仙颜,现在也飞起两朵嫣红,如染西天明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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