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言点起檀香火烛,对着月亮说几句祝祭话儿,便立到旁,含笑看着这几个女子,在片银烛高燃香烟缭绕中,对着东南天穹中明月,合掌稽首,望空拜祝。
在这几位拜月少女当中,居盈姿态最属优雅。合掌、闭目、俛首、默祝、抬头、睁眼、垂手,这系列动作如同流水般顺畅自如。而那琼肜对这系列拜月流程,似是非常
看它立意新奇,不待琼肜发话,醒言便立即买下。
回山路上,看着琼肜背着她那只小口袋,在前面步步往山上走,醒言便不禁想起自己远在数千里之外父母:
“平常都不觉得,这时真想他们啊……要是爹娘知道认这样个又乖又可爱妹妹,定也很喜欢。”
思忖到这儿,又自然想起另外人:
“那龙宫里灵漪儿,她们过不过中秋节呢?”
活水蟹、糖芋头,新米做成糍粑,祭月用檀香银烛,等等等等,这小女娃儿竟似是如数家珍。
心下奇怪,便略相问,才知这小丫头在遇到自己之前,也不知从何处听来这中秋佳节团圆寓意,便分外喜欢。只是,在罗阳民户人家祭月拜月赏月之时,这小女娃又不敢靠近,只能偶尔凭空摄物,取些果馔躲到无人之处独自吃,聊表过节之意。
说到这儿,小女娃儿就半含羞涩半带自豪告诉自己信任哥哥:
“哥哥,琼肜每年,只有这个晚上吃东西时,才会哭鼻子~”
——不知怎,小姑娘说到这儿,那位边听讲边兴致盎然挑选货物少年,竟突然动作滞。素来心性刚强少年,听琼肜这句期待自己夸奖话儿,也不知怎,竟觉得鼻子酸,喉头竟突然有些哽咽之意。
想到这儿他心里倒是突然动:
“上次在莲花蕊里见她面貌回,未必就是固存在里面影像,说不定就真是她当时情景!嗯,得空再试试,看行不行。”
虽然,年中有十二个望月之时。但,从没有今天这轮圆满明月,让普天下之人如此期待。
就在那申时将近之际,随着黑蓝夜幕降临,东天上那轮银盘般圆月,终于向人间撒下皞洁月华。
这时,醒言已将竹椅桌案或搬或驮,在千鸟崖石坪上摆放整齐。雪宜居盈二人,也结束灶间忙碌,开始和小琼肜穿花拂柳般将果品饼食端到屋外桌案上摆齐。
“嗯,知道,琼肜从来都是乖孩子!”
郑重夸琼肜句,醒言便将手头还准备跟老板再谈谈价钱糍糕,毫不犹豫买下。自此之后,凡是琼肜看中物事,只要她刚刚叫得声,醒言便立即买下,与以往斟酌再三风格,可谓迥然而异。到后来,倒是熟悉哥哥琼肜发觉这点,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好几次都忍住就要脱口而出欢呼。
即使这样,过不多久,这两人手中便再也提不下更多物事。幸好,略检点下,发现今晚所用之物大多买齐。
这次采买,醒言还买到样新鲜物事。中秋之日,所食新米糍粑般都是实心,并无馅料。但今日有家点心铺,别出心裁,在米饼中间又嵌入或咸或甜饴酥,做成圆盘形状,号称“月饼”。又在那店铺两边,特地请读书人写得副顶针联,以作宣传:
“小饼如嚼月,月似酥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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