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说,这个胡乱入人房舍小丫头,正是久已不见琼肜。
“琼肜,你怎……”
还没等醒言来得及问明白,却见阁楼上正闪出位妙龄女子,倚着栏杆朝这边怒气冲冲说道:
“何处轻薄儿,竟来本小姐闺阁前偷伺!”
紧接着,在那长裙女子身后,又奔出个丫鬟打扮小女子,齐朝这边观望。
横额:
“送春关”。
“呀!妙极,妙极!”
见着这副楹联,极目窥视张堂主,已开始纯粹从诗文角度,摇头晃脑品评起联语个中三味来:
“呣,这两联,言辞婉转,音节悠扬,正是联中上品。只是这句中寓意,不免便有些落寞萧然,中怀抑郁,倒像似深闺春怨般……”
见着这几字,少年暗暗叫好,心道这三字真有点睛之妙。
被这题铭勾起兴趣,醒言又绕着池塘往前走走,见着眼前这二层小楼阑柱上,也錾着副对联,写是:
只将春意思,
自与梦商量。
淡绿字泥颜色犹新,应是才嵌上去不久。
茂盛,似是丝毫不受旱天影响。”
“难不成这彭府中怪异,还真与什水属精怪有关?”
觉着这异处,他再行走时,便对周遭景物更加留意起来。
又转得程,也不知越过几道房舍,醒言忽听得阵潺潺水响,正从甬道东侧道月亮门外传来。
听水声,他便立即循声而去。穿过月形门洞,醒言才发现这道不起眼圆门内,竟是别有洞天:
待看清醒言面貌,那个面目姣好倚栏女子倒是愣。然后便见那个丫鬟在她耳旁不知说什悄悄话,于是这绣阁小姐便轻哼
“呃?闺怨?!”
刚念及此处,还没待有甚想法,便忽听得楼阁上声娇叱,打破春庭静寂:
“谁家小孩儿,来绣楼中玩闹?”
话音未落,便见灵动身姿,正从前面楼上飞快逃下,然后奔到还自两眼放光少年面前,喘着气儿嘻笑道:
“哥哥,好巧啊~你也来大姐姐家里玩?”
“不错不错,有趣有趣!”
爱好诗文张堂主立时被勾起兴趣,口中边喃喃品着楹联,边又抻长脖子,将身不凡修为尽皆运到视力本就绝佳双目上,极力朝那个风格香艳内室展望——
没让见猎心喜上清堂主失望,就在珠帘依约香闺门侧户枢上,左右也各描着句联语,写是:
千古有情都寂寂,
时无语但茫茫。
入青瓦粉垣,眼前便是卵石铺就淡白小径,在翠碧草木间曲折蜿蜒。竹影婆娑院中间,玲珑假山下喷涌着清亮泉水,水花跳荡,汩汩不歇。流泉成溪,汇聚成圃,又由木石水道引至北轩前,注入半亩圆塘中;然后又开小渠,将溢出泉水洄环散入四处草木花丛中。
远远望去,这池春水,映着天光,便似面锃亮铜镜。池塘旁,又植着两三株桃杏花树,花枝交错;偶有微风过,红白花片便在斜阳中悠悠飘落,零落沉浮于泓春水之中。
望着着眼前这匠心独运落花庭院,流水楼台,醒言时不禁游兴大起,便随着曲曲折折花径,朝那片池塘迤逦而行。
到得塘边,展目朝对面楼台望去,看见那下临着池水朱栏上,用淡粉嵌着几个柔娟字儿:
“照妆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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