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已聚齐,彭襄浦便拈起酒杯,又把刚才在门口所说那番招婿之意重复遍。这回,彭县公言语不再遮拦,直截当就说要把爱女润兰嫁与醒言为妻。
听得这明确话儿,少年固然是时愣怔得说不出话来,而那位彭府小姐则更是出其不意,浑没料到向疼爱自己父亲,竟这样毫无先兆就随便做出嫁女决定来。于是这位才貌冠绝浈阳县彭府小姐,霎时如五雷轰顶般,惊得半句话儿也说不出来!
此时,虽然宴堂中红烛掩映,但烛影中女子脸色,却下子变得煞白。
坐在女儿身旁彭夫人,虽然心中早有预兆,但也没料到老头子突然间便说出来,时间也是措手不及,慌手脚。稍待片刻,见得女儿可怜情状,这位做母亲便忍不住出言为她缓颊:
“说老爷,这儿女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这事咱不如从长计议。”
“贤侄不必迟疑,稍停就将小女唤来,与你同再用些酒食。”
说到此处,彭县公又靠近些,无比亲切说道:
“其实不瞒贤侄说,与你相交这两日,甚觉投缘,便不由起纳贤之心。正巧小女润兰也是适龄,正与阁下年岁相匹,不如就……”
“呃?!”
听彭公这番说辞,醒言时惊愣。而就在此时,不远处黑暗中,也突然传来“吧嗒”声重响,似是有谁冷不丁被绊跤——已自惊愕少年,凝起目力望去,便看到正是那位还没走出多远朗成,正极力稳住趔趄身形。
其时晚宴已近尾声,过不多久,就到曲终人散时候。
席间,虽然那郎成夫妇有时说话古怪,但彭县爷感念他们捐资巨款盛德,便也不以为意;待席散时,便与醒言道,将他夫妻俩直送到府门外。
站在府门前,少年与那两位侠士挥手话别间,言谈得体,举止大度,便让站立旁彭公暗暗点头。
送别郎氏夫妇,醒言便转身对彭襄浦揖言道:
“今晚小侄亦感尊公盛情。现下筵席已散,便欲回房休息,也好待中夜时再去府中巡视。”
这是彭夫人使出个“拖”字诀,力图等老头子时糊
刚来得计朝那处高叫声“小心”,头雾水少年便已被彭县爷把拉住,乐呵呵直往客厅而去。
重新迈入客厅中,醒言见到琼肜雪宜仍自端坐酒席中,而此时桌上残羹冷炙,早已被仆童撤去,换上些清淡肴碗菜盘。
老老实实端坐在席中小琼肜,见着陪主人送客哥哥回来,便眨眼嘻嘻笑,说道:
“哥哥,还有得吃哦~”
就在醒言入座不久,便见彭夫人被丫鬟簇拥着,从后堂出来,向他福福,便坐入席中。须臾之后,那位县令小姐彭润兰,也盛装而出,在片环佩叮当声中坐入宴席。
听彭公直“贤侄”“贤侄”叫得亲热,醒言便也在称呼上自居侄辈。反正,虽然做上清宫道士这久,可他打心眼儿里还是没习惯“贫道”、“小道”之类称呼。
见醒言告辞,彭县公却是哈哈笑,道:
“贤侄此言差矣!彭府家宴,还未曾正式开始。”
“哦?家宴……?”
未曾想到还有另外场晚饭,倒让已经酒足饭饱少年觉着,这些官宦人家排场,就是非比寻常。正听彭襄浦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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