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听醒言报得平安无事,彭襄浦又是番赞叹,说道这全是因少年道行高深,才吓退那扰宅妖物。于是,彭公免不又对昨晚夜宴所提之事颇为期许,说道若是女儿有幸能与醒言在起,便再也不会怕有甚妖物前来蒿扰。
只是,面对彭公这番美意,经得昨晚那阵竹影花光里幽思,醒言虽然还想不太明白,但至少已经知道,自己并不能接受这番招纳之意。于是,待彭公再提这茬时,他便顾左右而言他,遮掩番含混过去。
说起来,彭襄浦彭县爷这番言行,倒还与先前表现致;但那位彭夫人现下作为,就让醒言觉着颇为奇怪。因为,原本对他甚为冷淡官夫人,现在却出奇热情起来,番言语款谈下来,对儿女亲事倒似乎比她相公还要焦急。
其实,醒言还不知道,就在雪宜循例再去后院水池边洗衣服时,彭夫人还特地找过去,拉住这清柔女子问长问短。最后,她甚至大方表示,即使将来雪宜为妻,她家女儿为妾,也在所不惜——
夫人这坦率话语,直把向来羞恬姑娘闹个大红脸,于是只好平生第次未曾将衣物仔仔细细搓净,便囫囵着卷起,羞赧万分逃回厢房去。
小姐知真实心意,或许便不会如此哀伤……”
无法剖明内心少年,只有在杏花疏影之中,静静听这首满含忧愁琴曲。
缥缈神思,随着弹琴人纤指挑抹而婉转游移,不知不觉间,醒言想到,若是仔细回想起这位宦家小姐面容,还真是自有股高门特有气质内蕴其中,又流露于言谈举止之间,是普通人家儿女怎装扮也装扮不来;而这番幽澹清凝奏弹,也大都只有书香门第中闺媛秀女才能胜任。毕竟,琴音易响而难明;琴棋书画中“琴”字列于最首,便表明它是四艺中最难之技。
“高门贵第气质?”
不知怎,渐渐,浮动于少年脑海中那个高贵面容,不知不觉中已如晨雾般慢慢消淡;而另位人间仙子俏靥娇颜,却渐渐如海底明月般悄悄浮出水面。心神俱与中,耳畔这缕幽幽然琴声,也变得越发空灵起来,如那月圆之夜清郁悠远高山瀑琴……恍惚间,夜风中仿佛有人在耳边低低吟唱:
而房中这位惊魂甫定复又坐立不安梅花仙灵,虽然自那回已经打定主意,要对自家堂主全心全意毫无保留,但今次这番情由,却实在羞人,便也只好隐而不言,不作通禀。
这番纷乱且不作细表;再说那位少年。感念彭公盛情,心觉着无处报答,醒言便越发将朗成夫妇“君子不立危墙”谏言抛到脑后。于是到这日晚上,他便又提着封神古剑,前往水怪隐现庭院中潜伏。
只不过,这次少年却是独身前往,而让另两个女孩儿呆在别处等候,待有动静时再前来接应。因为,醒言分析下,两夜无功,恐怕是三人动静太大,惊那灵
“盼白露滋红,动几枝花影,夜凉如水。
池漾春痕,何处水盈掬。梦伊原是梦,更添得迷离情意。
灵心知未,总碎恨零愁,涟漪淡生香,烟波每长忆。
庭空闭,流云朵,美人千里……”
这夜,就在这幽淡琴声中平安逝去;昨夜曾露出些峥嵘气势妖灵,也并未在琴声中顺水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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