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
在水方。
溯洄从之,
听得彭县公这般说,少年顿时坐立不安,连连告罪推辞不已。只不过,这回饶是他再三推辞,彭襄浦却仍是坚持不已。
见县主态度坚决,醒言略思忖,想到事,便微微笑道:
“彭公美意,醒言心领;只是此事实在消受不起,立祠后恐怕非但无福,反还会折寿。况且,小子不才,却还顶着本朝中散大夫爵位,也勉强算是朝中散官。若立生祠,实在僭越,恐怕会引得汹汹物议。”
“……!!!”
彭襄浦听这“中散大夫”之言,顿时便目瞪口呆!
山,山中生有异兽火光鼠。这领雪色战衣,正是以其兽毛纺缉而成“火浣布”,再由南海龙域中巧手仙娘制成套紧凑连体战甲,穿戴后可以不惧火炙,实为人间难得护体异宝。听樊川说,这袭衣甲若染污渍,寻常皂荚皆浣洗不得,而只需在火中浣便可。
这样宝甲,樊川也只有件,款式正合雪宜,便赠与她穿戴。这位鼓浪兴涛之神如何看不出,醒言这位清泠柔淡随从女子,生性不畏冰寒,只畏炎火,这火浣雪甲送与她护体正是适合。
相赠之时,见樊川甚是诚恳,醒言稍微谦逊几句,也就不多推脱,很爽快替雪宜收下。
收下这辟火宝甲,醒言得些启发,便有些不解问樊川,既然他是水族神灵,为何不趁便找来辟水衣靠让润兰穿用。
听他相问,樊川便告诉少年,非是没有辟水衣靠,而是他先前主上南海水侯,严禁水族中人给凡人任何辟水之物,以免世人轻窥神界威严。提到这,樊川又好生感激告诉醒言,说道如果这次不是水侯仰慕四渎公主撮合他与润兰,他也不敢像这样大张旗鼓。若无灵漪允诺,恐怕即使他求雨成功获得佳偶,从此也要藏头藏尾,与佳人起隐遁僻远山林。
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
宛在水
告别浈阳,醒言三人便随便择个方向,沿着偏北驿道随意而行。
经过场春雨浸润,这天地间景物已经清朗许多。行得半晌,经过处乡村私塾,醒言听见青竹掩映下书塾中,正传来童子们抑扬顿挫清脆读书声。
听着这些稚童们整齐划、但显然不求甚解诵书声,不禁让醒言回想起当年自己在季家私塾中,随着小伙伴们胡乱念诵晦涩诗文好笑情景。
“呵~那时还真是有趣啊!”
就在要陷入对往日追忆中时,书塾中那阵朗朗读书声,正乘着和煦春风,声声传入少年耳中:
听他这说,醒言才意识到那位女孩儿,给这对鸳侣帮多大忙。
又逗留两日,寻得个时机,醒言便跟彭县公、樊川夫妇二人告辞,要去继续踏上寻访上清水精历练之路。
听说醒言要走,彭襄浦倒没感到多少意外。毕竟这浈阳池浅,难留住这样神仙人物。只不过,因为还有桩心事未,他还想多留他们几日。
于是,待少年说出告别话儿,彭县公便恭谨求恳道:
“张仙长要走,下官自然不敢强留。只是能否请几位再多停留几天?也好着人绘下几位神影,日后便能依样塑像,给您几位活神仙立下生祠,也好让治下子民们逢年过节有个感恩拜祷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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