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上清宫,个出身粗鄙堂主道士,居然敢冒犯儿,烧他行苑;若待查实,定要好生利用,让罗浮山中那些实力不俗清修道士,个个为朝廷所用!”
说到这里,原本心情郁郁侯爷竟然高兴起来,脸上容光焕发,仰天长声大笑,惊飞窗外树间几只鹂鸟。
正在这时,却忽听门外院中阵响动。昌宜侯眉头皱,赶紧出厅看,见得有几个心腹亲兵家臣,不在各处尽职守卫,却齐聚到院中窃窃私语。
不知发生何事,心情已经转好侯爷便踱步过去。喝开人群看,才见得地面青石砖上有只黑鼠,正肝脑涂地,肝肠寸断。
见死鼠,昌宜侯问,才知原来刚才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十几只老鼠前后衔尾,连成串,在院中招摇而过。于是便有敏捷家臣,捡起石块奋力投掷,立让那为首硕鼠横死当场,其余则四下逃散。
怒叱完这几句,心气也渐渐平息下来。望眼身前这几个神态恭敬谋士,位高权重昌宜侯却叹口气,诚恳说道:
“几位先生,这偌大个昌宜侯府中,也只有你们知。”
“本侯怎会像那位只会无为而治大哥?昌宜侯,从来只信人力,不信神鬼宿命之说。那些苦心延请术士,在本侯眼里,只不过是纳入彀中,为器之用。真正要成就大业,还要靠你智慧,还有那三军将士效命之力!”
说到这儿,素性沉静昌宜侯终于完全平静下来。拈着颔下三绺美髯,望着幽堂窗外绿叶青枝沉思阵,昌宜侯便又自言自语说道:
“唔,世俊吾儿,为父向知你爱慕那位公主侄女。今日你变成这样,为父也有责任。若不是因为京城情势复杂,要将你外放地方,也不会发生现在这事。”
见得这样,原本心神已复平静昌宜侯,却是脸色数变,拈须不语。约摸愣怔半晌,他才摆摆手,吩咐手下将这只死鼠,好生安埋到院角花树下。
暂略过万里之外那些庙堂之谋不提;现在那几个刚被谈论少年男女,正跳离樊笼,朝北面漫无目行去。
醒言他们脚下这条道路,正蜿蜒在片巨大草野之中。朝四下望去,绿色荒草随风摇摆,翻滚如浪,就如同望无涯大海。这无边草海中,又有高大树木三五成林,树冠蓬蓬,郁郁茂茂,就好像分散在碧海中孤岛。
在这风吹草低之时,连那青天上云彩,也好像渐渐靠近夏草葳蕤大地。偶尔举头望望,便看见那些大团银白云朵,好像伸手可及,彷佛再飘阵,就
“好,既然此事或多或少因本侯而起,那本侯便成全俊儿这个愿望,让那倾城丫头嫁你冲喜……”
他这几句话,说得甚是轻缓。但细声碎语之际,却让他身前那几个幕僚谋士,听得有些不寒而栗。其中有忠直之人,觉得主公这念头甚是无谓,还有不少隐患,于是便忍不住直言提醒:
“侯爷,此事虽只是儿女私情,但事涉公主,实是非同小可,恐怕这会……”
闻得谋士之言,昌宜侯毫不生气;赞许得看这位李姓谋士眼,他便拈须说道:
“李军师请放心,正是因为她是皇上公主,才不会有任何问题。想昌宜侯,心为天下苍生筹谋;大事若成,区区个前朝公主,如何还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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