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踏上柔软沙滩,灵漪儿素手柔荑紧紧抱住醒言手臂,与他相倚而行。在无人沙滩上行走阵,感觉到身边人少有困顿,醒言便让灵漪倚靠在处礁岩旁,自己先去查探。此时灵漪儿对他百依百顺,柔躯斜倚在光洁礁石旁,目送着醒言远去。等他身影转过渔屋再也看不见时,她便默默数起沙滩上他留下那两行脚印——这位向行事无忌龙族娇女,此时好似头回,将个人视为自己倚靠,只盼着他能早点归来。
又等会儿,似乎过去很长时间,醒言才又回到自己身边。朦朦胧胧中,只听得他说,这处海滩甚是荒凉,那几间渔屋也破败不堪,已经很久没人居住。刚才,他已经挑间最完好木构渔屋,稍微整理下,只等她前去歇息。
半倚在醒言身边,身银纱素裹四渎公主已好似柔若无骨;半扶半倚之间,醒言便带这位半梦半醒神女,来到那间屹立海滩旧渔屋中。
虽然这间木屋离海水甚远,已算是四五间残存渔屋中保存得最好,但毕竟也是年深日久,在海风咸雨侵蚀下已经颇为破败。不过,它现在已被醒言快速整理下,原本洞然门窗,已被他从别处渔屋中搜集来几块木板挡上;屋中那块被渔民当作床铺长条石上,已铺上层厚厚枯树叶。醒言将自己长衫解下,铺在这层树叶上,便急就成张松软床榻。
虽然切顺利,但在将灵漪扶上石榻之时,这位神思恍惚龙女,双手搂着自己脖项,怎都不肯松手。迟疑下,醒言略略低头,从恍惚少女环抱中脱出。也不知这女孩儿用什香物,此时正是幽香满屋。当醒言走出木屋,将半截木板重新掩好门户,还听到那神女宛如梦呓般声呢喃,只是当时海风过耳,具体说什并没听得清楚。
清冷无垠星空,彷佛触发灵漪深埋在心底忧愁,时竟让她泪湿沾襟。
见向刚强龙女忽然泣下,醒言心中也是有所感触。虽然他向随和,但心思却十分敏睿;先前在南海神筵中,虽然是自己被察出“鬼气”,但那龙神将军颐指气使姿态,南海水侯貌似有礼实则轻忽对待,他也是觉察得清二楚。说到底,这些只不过因为他只是个凡人。
对于这份感觉,旁边交好龙女自然感同身受,自此之后醒言便看出她有些神情落寞。而现在落泪,恐怕就是因筵席中那场风波,终于让她在近些天顺乎本心情热之后,想到横亘在两人之间最大鸿沟。
与灵漪知交这久,她心中这份忧愁,醒言如何不能感受?
清冷月华中眼望着身边无尽寥廓,内心里从未真正愁乱无措少年,时间竟有些忧郁。
脚步声渐渐
眼看长空漫漫,月光清苦,怀中人又是悲泣不住,醒言在心底叹息声,便俯首对灵漪轻轻说道:
“灵漪,不必难过,这些事儿都已习惯……倒是这高处清冷,不胜寒凉,怕会伤你身子。不如,今晚们先就在这海滨歇下。”
听倚靠之人温柔话语,灵漪儿哽咽阵,便止住悲声,坐起身子,在泪眼朦胧中轻轻应声:
“嗯。”
于是,那几匹通灵龙马,“唏溜溜”声清嘶,拉着银光龙驷便朝云下海滨那几间渔屋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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