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错愕之时,这丽装少女已来到茅屋檐前。隔着檐头滴下水幕,少女柔声问道:
“请问马蹄山张家伯母是在这儿?”
“你是……”
见她来找自己,醒言娘不禁阵茫然。听她答言,便见那少女展颜嫣然笑,在雨中宛如水莲花开,欢然笑道:
“张家姆娘
“说张大娘,最近醒言那娃儿有没捎信说看中哪家姑娘?”
——此话出,顿时便勾起醒言娘最大心事。是啊,至今醒言那娃儿还没捎信说有什合适对象。虽说两三月前居盈那丫头曾经来拜访过次,可她家显然非富即贵,看那行动气派,绝不是她张家这穷山窝子中人家能够高攀得上。
“唉,眼看醒言就要奔二十,这事儿也得主张主张啊……”
想起这事,醒言娘便又开始愁肠满腹,以至于后面那些张家长李家短闲话儿,竟毫都没听进耳中去。
就在她发愁之时,众人忽然觉得日光下子黯淡下来;抬头看看天上,发现那久晴天空中,竟突然阴云密布,身边也刮起阵阵凉风。
吹来风息仍带着燥热炎气。近来天气干旱,这马蹄山附近已经有两个月没下雨。几位串门老姐妹头顶上,瓜架上面那些盘绕瓜果,藤蔓全都失去水份,病蔫蔫无精打采趴在棚架上。
在这干旱天气中,刚才这几位村妇闲聊,主题便是猜测这眼前干旱,是不是因为附近鄱阳湖底水龙王发怒。当然,猜测之余,关于这传说中水龙王到底存不存在,又费她们番额外争执。不过此刻,她们闲聊已转到另外个话题上来:
“说张家大娘,你家伢子进上清宫,算是跃龙门,可娃儿这是出家,那你们张家香火……”
“没事,李婶不用担心。”
原来这说话之人里,醒言娘也在其中。听到半山村李大婶置疑张家香火传继,醒言娘立即放下手中活计,脸认真说道:
“要下雨!”
就在这些村妇刚手忙脚乱把竹凳搬进屋里去,那大雨便“哗”声倾盆而下。
“老天终于开眼!”
就在这些山村妇孺挤在屋内感佩老天时,忽看见门外风雨中,土场山路边忽来位少女,华裙珠襦,眉目楚楚,正朝这边款款行来。令她们感到惊奇是,在漫天雨线之中,这女孩儿双手捧着只礼盒,并没撑什伞具,但却在大雨中坦然而行;款步之时,那洁白腰绫绕身而飞,浑身竟似乎沾不到半点雨丝。
看她在漫天风雨中悠然而行,这几位村妇竟产生种错觉,彷佛这场突如其来风雨,只不过是这神仙样姑娘来时车驾步辇。
“家醒言虽然当道士出家,但他们上清也准婚嫁。前年醒言他爹都问清楚,否则家死活也不让伢儿上山去!”
听她这般说,旁边位妇女点头附和说:
“是啊,听说上清宫那些道士都可以娶老婆。附近那些年轻小丫头片子,只管见缝插针在你家山上道院旁晃荡招展。想罗浮山那块儿,也该样吧?再说,醒言那娃子又当大官——谁听说这世上有哪个大官,会没有个三房四妾!”
看起来最后这句话,比方才醒言娘所言更有说服力,附近顿时片附和。
有搭没搭说阵,先前那个李婶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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