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杯烈酒下肚,身上脸上有些暖意,云中君心情大为舒畅;转首环顾四方,见这酒棚中再无旁人,他便开始追究起这群小男女贸然深入魔洲之事来。只不过才说得几句,还没怎怪责,那灵漪儿便腻过来,阵撒娇耍蛮,不停斟酒挟菜,软硬兼施,就是不让爷爷有空闲责怪。见宝贝孙女这样,老龙君没法,闷闷喝几口酒,只好挑能说说。
于是酒意上涌四渎龙神,便开始跟眼前几个少年人,吹嘘起他们此行
“们也去;过会儿,们别让他们喝太多!”
于是四海堂中二女,也和灵漪起往江北凌波而去。等她们离水踏上江岸,便看到那老少,已在远远那座酒肆中跟她们招手招呼。等到那处,灵漪才发现这路边酒肆极其简陋,与其说是酒肆,还不如说是酒棚。这棚拿四根粗毛竹竿当墙柱,撑起块油布作棚顶,就被主人当成个路边小酒肆。而自己爷爷,显然常来这里,现在就像老熟人样跟那位面相憨厚中年酒肆主人打招呼。也不用那脸憨笑店主招呼,老龙君便自己去垆边取过两只粗瓷大海碗,老实不客气拿竹筒酒勺自己打满酒,手只小心端回桌上,然后回头跟主人叫碟盐煎豆,碟细切肉,这老少二人,便在那张旧方桌边有滋有味喝起酒来。在开喝之前,老龙君还本正经跟醒言说道:
“这家米酒,很奇怪。按理说他们农家自家酿米酒,口味都很清淡;但他们家,酒却非常浓烈。为什这样呢?这问题想很久都没弄明白,所以经常来这里研究下。”
老龙跟少年这般解释过,然后便举起蓝边海碗,咕咚声闷下大口,“哎”声长长出口气,然后便眯缝着眼睛,摇头晃脑品味口中美酒来。这醉心品味时,那农户出身老实店主人,听云中君刚才那话,赶紧走过来跟这位老主顾憨憨说道:
“老人家,其实家米酒做法也不难,只要拿——”
刚说到这,他这好心话儿便被老龙急急打断:
“别!且先别急着说。老丈,遇事儿最喜欢自己慢慢琢磨,要不十几年,很快就琢磨出来!”
说罢,他便赶紧又是口米酒入肚。这时灵漪和琼肜雪宜也坐下来,围在另张稍微干净些竹桌旁,跟店家要几杯清茶,点几样小菜,也慢条斯理吃起来。
醒言他们安坐饮食酒棚,正靠近江边。这时候,正是秋高气爽,水净沙明,靠近酒棚江岸滩涂中,随意生长着丛丛芦苇。现在已到秋天,芦苇叶色都已变成绛褐,大多都低垂着白茫茫芦穗,在江风中摇曳。再往远处看,便是水面开阔大江。这里已是长江入海口,从这酒棚望过去,只见水茫茫,几乎望不见对岸。眼下这下午阳光还好,以醒言灵漪他们目力,还能勉强看见对岸些民居淡影,但已差不多都只有青螺般大小。
醒言与四渎老龙饮酌这间酒棚,主要是为附近江边那些采沙汉子喝酒歇脚,现在离他们收工时辰还早,这酒棚里除醒言这五六个客人,便再无旁人。又等会儿,中年店主惦记着家中场上晒着稻粮,便跟这位老主顾告声,请他帮忙照看小店,然后自己便急急忙忙回家翻收稻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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