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
醒言已经认识这老头多年,知道他浑没个正经,也不当真,随便应声,截住话头问道:
“清河老头,上次罗浮别,不知你在这马蹄山年多来,生意如何?”
此言出,恰似说到老道痛处,清河脸上立即神色黯,痛心疾首说道:
“唉!声名累人、声名累人哇!你看——”
“哈哈!”
年多后,等醒言见清河老道,也是忍俊不禁,哈哈笑道:
“说清河老道,你也真是没变!”
此时那清河老头虽然身峨冠博带,但那张老脸上嬉皮笑脸,正在朝醒言挤眉弄眼。
“清河真人,别来无恙啊!”
“这老头消息倒灵通!”
见小道童来请,醒言也不担搁,嘀咕句,便跟在净云小道童身后往马蹄山后而去。琼肜雪宜此时,则在里屋招呼那群小童,忙得不亦乐乎,醒言暂时也就由她们去。
此时马蹄山,早已不是当年那副光秃秃、孤零零小山丘气象。在这蓦然崛起仙家福地行走,只见脚下这条清静山路,曲曲折折,蜿蜿蜒蜒,朝远处伸入山岚云雾,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山路右侧,是道流水潺潺沟壑,左边则是高耸巨石山岩,块垒硬直,朝路中倾侧,直欲扑人而来。
虽然现在已是隆冬,但此时醒言右边山沟中,依然草木繁茂,碧绿青葱。交相错落藤蔓枝条,上面跳跃着娇小山鸟,不时发出啾啾鸣叫。藤架之下,又传出潺潺水声,应该是泉水在底下山沟中流过。而身右那些嶙峋山壁石岩间,又生长着蓬蓬茎叶柔长书带草;从旁边走过,那丛丛带着山间冷露草叶便不时拂上人面,让人感觉到阵清凉酥痒。
在山径中行走时,看到这派生机勃勃气象,醒言也忍不住跟净云赞叹,赞叹这福地马蹄山,真应那句“山中无四季,福地长春时”。
说话间,这位上清宫马蹄别院院长,将宽袍大袖拂,跟醒言诉苦:
“自从老道当这劳什子院长,顶这副衣冠,便再也
到得跟前,醒言便装模作样打躬作揖,跟前辈真人见礼。见他打趣,那清河老道也脸色肃,本正经说道:
“无恙,无恙!看张堂主脸色,脸喜气,也是好事近吧?”
“呃?”
听得这话,醒言便知不妙,知道这老头儿便要取笑。果不其然,接下来清河立即松脸面皮,嘿嘿笑道:
“嗬嗬,堂主归来,合山哄动,都说你带回俩女娃儿,模样儿长得不赖,说话间就要请帮忙挑个黄道吉日,拜堂成亲……”
就这样行行走走,在山间白云中几进几出,醒言净云二人终于来到清河老道所约后山。等到后山思过崖,净云便作个揖,说句“两位师叔谈玄论道,晚辈便不打扰”,然后便转身离去。
等净云走,醒言朝前面观看,果然发现在前面不远处那座连绵山嶂石崖之下,若有若无山雾中正傲立人。此时山间云岚渐起,那人袍袖飘拂,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倒还真像位神仙中人。
“这老头在弄什玄虚?”
咕喃声,醒言便迈步朝那人站立之处走去。还没走到近前,那老道人听得脚步声,便转过身来,跟醒言打招呼:
“哈!醒言你真有心,记得回来看这把老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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