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虽然卧下，这
晚辗转反侧，山风呼啸，罗浮山中究竟有多少人能睡着？
虽然醒言这话平静说出，但态度十分坚决。听到这样回答，灵虚半晌无语，良久才说道：
“
知你想夺回寇姑娘躯体，只是那南海龙神岂是易与，单凭你三人之力，恐怕事无成。”
灵虚声音平淡：
“好，不管如何，醒言你且耐心等到明天。等明天辰时，你再来此地，那时便会答复你。”
“是！”
须沉吟道：
“你是说想要脱离上清门，自己去那南海找孟章报仇？”
“正是！”
醒言沉声回答：
“禀掌门，无论如何，上清宫这回祸从天降，死伤惨重，都与脱不
干系。便想以此待罪之身，去南海中斩杀二龙蛇，也好赎这身罪责。”
见掌门这样吩咐，醒言也不再多言，行礼，便带着灵漪琼肜出门径往千鸟崖而去。
坐落抱霞峰千鸟崖
四海堂，在十几天前那场飞来横祸中，虽然正屋和袖云亭全被神雹摧毁，但西边侧屋却奇迹般毫发无损，依然立在竹林树荫中。四海堂正屋，本是存放上清宫俗家弟子名册之所；在醒言离开罗浮这六天里，已经有同门师兄弟们过来，清理过废墟，将那些竹简名册从瓦砾中捡出，全部搬到弘法殿中暂时保管。而此刻上清宫各峰都是满目疮痍，重建工程极为浩大，山下工匠，又不肯为上清宫出力，因而暂时还腾不出力量重建四海堂。
不过这千鸟崖，对醒言三人来说就如同自己家园；现在见崖上房舍半被毁，面对着满地狼藉，三人都黯然伤神。等稍后琼肜在废墟中翻检出几颗被砖瓦压烂酸果，认出正是几天前雪宜为她腌下杏脯，当时她便倚在断壁残垣中放声大哭。目睹这样物是人非，醒言灵漪也忍不住愀然而悲。
等到入夜之时，那宵朚鬼王又趁夜而来，跟醒言禀报，说它这几天里已寻遍整个罗浮，但丝毫没发觉雪宜魂魄。原来，就在前几天下山之前，醒言便嘱托鬼王，请它帮自己寻找雪宜魂灵。现在回到千鸟崖，听宵朚禀告，醒言更是难过。看来，在孟章那挟天地自然之威雷霆击下，雪宜已是魂飞魄散；当时能保存躯体，已是十分神奇。
这晚，醒言三人就勉强在西边侧屋中住下，灵漪与琼肜屋，醒言另屋。入睡之前，灵漪与琼肜来到醒言屋中，想和他说说话。只是此地此时，即使是平时最多话琼肜，这时也言语哽咽，说不出什
话来。清冷山屋中，三人便这样默然无言，长愁对影，凄清寂寥。等枯坐移时，夜色渐深，灵漪便带琼肜回屋睡觉，而醒言也在木榻上和衣睡下。
“哦。”
灵虚闻言，略沉吟，不动声色问道：
“醒言，你加入上清门，虽然时日不长，但也算修行有成。你难道不知道，那祸福由天，生死有命，道家求仙问道，依是个‘清静无为’。你现在起这样报仇之心，岂不是违自然之道？”
听得掌门此言，醒言几乎想都没想便躬身回答：
“请恕弟子愚鲁，出这事，要依那清静无为之道，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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