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战场中这样愣怔绝不会持久;眼看着呆怔军丁就要清醒过来,正在这时,万众瞩目下少年正好低头瞧瞧,看脚下踩住尸体,不知怎他便觉股血气上涌,如早年市井打架结束后扭头朝旁边用力啐口,把呛下冰渣血沫吐出来,醒言便忽然提剑仰天长啸。
在这突如其来狂呼乱啸之中,醒言只觉得心中股郁气勃发,万流涌动,似乎只有对着天边那些高翔乌云飞龙大声吼叫,才能舒展此刻心中快活情绪。
到得这时,他终于醒悟,当日害死雪宜凶手之此刻竟被他踩在脚下,他这刻骨深仇,竟已报半!也只有在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为何这些天来,即使自己被拥作“妖主”,被宣成“龙婿”,甚至在琼肜如既往可爱可笑之下,他却总觉得不能展眉欢笑,总觉得有哪处不对劲——到这时候,醒言才终于明白,原来自己胸中始终块垒横亘,那个挥之不去恬静容颜,才是自己最大挂怀之处。
这时候,胸怀坦荡,脉蕴天地浩然之气少年,大战后吼出吟啸毫无疲态;随心所欲吼啸滚滚奔腾,犹如搅荡天海水龙吟啸,在隐波洲外千里海疆中轰然回荡。在这
此刻方圆百里海场上鸦雀无声,那个突然从水底冒出踏在巨猿神将身上少年,正是睥睨四顾,不可世。
在这百般压抑气氛中,和远处海场中那些“安全”海精神将不同,此刻离这杀神较近海灵却大为惶恐。就在醒言提剑远眺旁若无人时,他脚下不远海水中,却有只巨大章鱼精正冷汗直流。
“坏!刚才还想偷偷上来助无大人臂之力,谁想却陷在这里!”
原来无支祁倒下之处海波已停沉浮,巨舟般尸体旁海水已经凝固。以无支祁为中心,海面上已结起厚厚层寒冰。这位倒霉八足章鱼怪时没来得及逃开,等现在稍微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真有“臂”被坚冰死死冻住!
“实在离他太近!!”
拿小眼偶尔飞快掠过那少年挺拔身形,全身摊开有十数丈长巨大章鱼精却冷汗直流,只觉得自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不知该如何是好。只不过这章鱼精毕竟是寒冰城主心腹爱将,片刻慌乱之后,他便立即想出逃亡招数,开始在海水中悄悄挣动,准备效仿那“壮士断腕”,无论如何拼得断掉条触手,也要安全逃开去。
且不说这章鱼怪忍着剧痛拼命拖曳,再说醒言。刚才憋着口气死命拽住不放,被那高大如山猿神甩得像狂风大浪中小船,此刻静下来,醒言身上也正是疼痛难当,只觉得全身骨骼都快散架。只是虽然剧痛,现在仍不是放松时候;从水里拼尽全力冲上海面,醒言那股韧劲儿发作,脚踏在无支祁尸体上站稳,便极力运气,跟远处那些敌军喊话。
这时候他头脑还十分清楚,跟那边喊话让他们投降之后,看着那片黑压压人群寂静无声,他还在心里惊道:
“坏!刚才那阵好摔,耳朵都失聪!”
心中捉摸不定,再看看远处横贯数里庞大军阵,听自己喊话却丝毫没有反应,醒言心下便更慌起来。幸好这时他背后东方寒冰城上,那些将卒也时惊呆,还不敢相信眼前事实,所有人手底下居然全忘抛掷雪枪冰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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