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里,这位洒脱旷达老龙君已把他当作自己人,种种军事计谋从不瞒他,正因如此,对比那种种纷纭交错万分算计筹谋计划,他才更加清晰地发现,在这些天下无双人物面前,自己原先那些还能算不错智谋,却只似小菜碟样。因为,在真正接触过那位老龙王种种思谋之后,醒言细细回想便骇然发现,原来那看似天高地广势力复杂南海大洋,种种前因后果纵横捭阖,在龙君眼里只不过如小小碗清水样目然!
“呵呵……”
也不知是否跟那小妹妹在起呆久缘故,这样深刻回顾和
沙洲上除自己背后靠着这棵孤零零海树,还有树根旁那少许不知名海菜蕨草,其他地方地面上都积满白色细沙,看上去片洁白,如堆霜雪。这些白沙刚才自己从上面走过,在它们跟自己脚底板接触时感觉细腻松滑,仍带着白天日晒余温,陷在其中时十分舒服惬意。
而这时候,抬头看看天上,那轮银盘样圆月已挂在天南略略偏西地方;苍蓝天穹背景上月亮散发着灿烂光华,将眼前这片本就莹白如雪银色小洲照得如同面光华四射银镜样,看上去得都有些直晃人眼。而在这片鲜明白沙边,深夜中暗蓝海波不断袭来,波接着波冲上沙滩,又马不停蹄地退去,留下片片灰暗水渍和声声“哗哗”潮响。
在这样潮声入耳明月夜晚,在如此洁净安详海渚洲头,安坐梧桐树下少年思绪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格外沉静,彷佛不再带丝忧愁烦虑,澄澈空明。这时刻,虽然前路风波莫测,不知是否安然,但似乎只要能留得眼前片刻宁静,那原本喧嚣紧张内心也变得格外安逸。
“呵……”
阵阵海风吹来,月下夜凉如水,看着眼前银沙雪渚,还有那个跳动不停身影,便忽然让这位许多天来呼百应少年,只觉得似乎只有眼前生活才真正属于自己;当眼前静谧月光起落海潮带走所有轰轰烈烈荣耀浮华之后,抹前所未有自嘲笑容便悄然浮上嘴角。被倚着传说能落凤凰梧桐,出身村野青衫少年在心中惆怅想道:
“唉,也许张醒言,真不可能成为什能做大事大人物……”
在这片难得安静中,十九岁少年终于扪心自问,开始反思——
说起来,往日里虽然他生性自然,习惯随遇而安,并不奢求太多,但他从小就混迹于市井之中,注定耳濡目染许多机巧争竞,而他又常要为衣食挣扎,因而骨子里便浸透坚韧与圆滑这两种看似矛盾情性。遇到对他而言大事时,只要他自觉目正义,便也常常不拘小节不择手段。
正因为有这点,这位清和少年偶尔也会沾沾自喜,觉得说不定自己将来也能像道听途说那些大英雄大义士样,做出什惊动天下侠义大事来。只是,当真正幻想成真,在那次罗浮雪落、梅魂香消之后自己复仇之路被各方势力带入场真正“惊天地泣鬼神”激流漩涡中时,他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只是被股巨流拨转推动,虽然过程中自己十分清醒,但现在细细想来,某种程度上也是十分身不由己。
想到这里,醒言便不由自主想起那位四渎君王云中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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